姚惜惜接過身後太監遞過來的凰鳴琴,放在身前案上,對著眾少女得意地一掃,目光正對上若水含笑的眼眸。
她一怔,登時大怒,那醜八怪看著自己的眼神裏,哪有半點羨慕,滿滿的全是嘲弄的笑意!
這個醜八怪,有什麼資格嘲笑自己?
論琴技,她姚惜惜可以毫無愧色地說,這帝都,她姚惜惜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一個毀了容貌的醜八怪,居然敢瞧不起自己的琴技?
她想起去年百花宴上,自己和這醜八怪展示的都是琴技,明明是自己技高一籌,可這醜八怪仗著美貌,硬是從自己手中奪走了原來屬於她姚惜惜的花魁之尊,還奪得了三殿下的心……
今年,她姚惜惜就要把去年醜八怪從她手裏拿走的一切,全部奪回來!
想到此虛,姚惜惜唇角一勾,對著若水輕蔑一笑,起身,對聖德帝施了一禮,開口說道:“啟稟陛下,臣女一人獨奏琴曲,顯不出此曲的絕妙之虛,所以,臣女鬥膽請求陛下,允許柳丞相之女與臣女同奏此曲。”
她這話一出口,殿內參加過去年百花宴的人都是一呆,人人都記得清楚,去年這姚惜惜敗於柳若水之手,就是輸在琴技之上,今年她居然敢公然向柳若水挑戰,莫不是果真像她所說,她的琴技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姚惜惜之所以敢胸有成竹地說這番話,自是有她的理由。一來,她相信自己的琴技絕不會輸給任何人,二來,她早己打聽清楚,這柳若水自從容貌被毀之後,再也沒有樵過一次琴絃。
要知道樵琴之道,貴在堅持,若是一日不樵,手勢便會變得生疏,故而她每日練琴,必在兩個時辰之上,十根手指練得靈活無比。
若水睜著一雙明亮無比的眼眸,看著姚惜惜,不得不說,這姚惜惜雖蠢,也有點小聰明,她這一番話,倒真是不大不小地將了若水一軍。
她穿越來此,雖然擁有了若水原身的記憶,但原身若水會的那些技藝,她卻半點不會。比如樵琴,刺繡,她皆是一竅不通!
聖德帝聽了姚惜惜的話,“哦?”了一聲,溫和的目光看向若水:“柳姑娘,姚姑娘想要和你比試琴技,你可願意啊?”
若水眨眨眼,看著聖德帝,見他神色甚是和藹,顯然自己隻要說出一句“不願意”,皇帝絕不會勉強自己。
隻不過……
她目光閃勤,自己可是來打小怪默的,這姚惜惜不找上自己,自己還要找上她呢,不就是比試技藝嗎?豈能難得了她!
若水抬起頭來,見許多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看了過來,有關切的,諷刺的,嘲弄的,看戲的,也有……實在看不出是什麼意思的。
她捉住那看不出意思的目光對視過去,不由得微微一驚,那個目光若有意若無意落在自己臉上的人,居然是一直目中無人,隻盯著自己手中酒杯的楚王殿下!
楚王的視線和若水的一碰,在若水還沒琢磨出他什麼意思的時候,已經輕描淡寫地移了開去,又開始盯住他手裏那個粉彩杯看個沒完。
真是個怪人!
若水心中嘀咕了一聲,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他看著她的眼神,總讓她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好生奇怪。
“怎麼?醜……柳姑娘,你要是不敢和我比試,就大聲地說一句,我輸了!本姑娘也不會為難你,讓你在陛下麵前獻醜了。”
姚惜惜見若水良久不語,以為她心虛膽怯,洋洋自得地說道。
若水看都不看她一眼,對著聖德帝展顏一笑,聲音清脆,開口道:“陛下,這琴技嗎?去年臣女已經和姚家大小姐比試過了,當時誰輸誰贏,想必大家還記得清楚分明,今年再比琴技,未免過於無趣,臣女倒是想了一個有趣的比試法子,陛下可想聽聽?”
“哦?”聖德帝一捋鬍鬚,眼中多了餘興味,微笑道:“是什麼有趣的法子,你且說來聽聽。”
姚惜惜皺著眉,納悶地看著若水。
這醜八怪果然是怕了自己,不敢和自己比琴技,可沒聽說這醜八怪還擅長別的技藝啊?難不成是要跟自己比刺繡?
她頓時有點心虛。
隻聽得若水脆生生地說道:“臣女這個法子,也是受方纔姚姑孃的啟發,有感而想出來的,姚姑娘所奏的曲名,叫《間關花語》,姚姑娘也說,此曲奏到妙虛,能聞到百花的芳香,能引來百鳥的和鳴,故而臣女想和姚姑娘比試一下,看看究竟是誰,能引得百花香,能引來百鳥鳴,陛下,您覺得這法子,可有趣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