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姬修文在此起誓,絕不會對柳若水柳姑娘生出別的心思,若違此誓,教我一輩子娶不得妻。賢弟,這下你可放心了吧?”姬修文伸出三個手指,鄭重其事地對天發了個誓。
“好,好,好。”孟明俊笑得誌得意滿,連道了三個好字,對好友一頷首,道:“咱們走吧,時辰已近午時,陛下也該到了。”
二人並肩離去,湖畔的眾少女們全無一人發覺。
且說若水,見眾少女被自己嚇得一個個縮著脖子,耷拉著腦袋,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連姚惜惜和夏千秋,都遠遠的避了開去,不由得意的昂著臉,笑得燦爛無比。
她目光一轉之間,瞧見了一個人,正麵帶微笑地看著自己,如鶴立難群般煢煢獨立,風姿嫣然。
若水眨眨眼,覺得這少女很是麵熟,倒是在哪裏見過一般,想了一下,登時記起,在那太白樓上,隔壁的雅間眾人詆譭自己,隻有這少女不曾在背後說過自己半句壞話。
若水對那少女好感徒增,見她看著自己的目光有淡淡的同情,還有溫和的親切,很是溫暖,就像是一個溫柔好脾氣的大姐姐,在瞧著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妹妹般,臉上微微一紅,頗覺不好意思。
她方纔也是玩心大起,故意捉弄了一下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們,這時見嚇得她們也夠了,於是大聲咳嗽一聲,自言自語道:“這湖邊風真大,我還是戴上麵紗吧,免得吹了風,這臉上的疙瘩越長越多,倒嚇得一些膽小鬼們吃不下飯,就不好了。”
說完,素手輕抬,重新蒙上麵紗。
少女們聽她說戴上麵紗,無不鬆了口氣,雖然被若水罵成膽小鬼,總好過看她那張嚇死人的醜顏強。
少女們悄悄抬起眼,偷著瞥她一眼,又趕繄把目光撤了回來,唯恐被她發現。
姚惜惜和夏千秋,則避在遠虛,從鼻孔裏重重哼了一聲。
孟依雲緩步走近,笑容溫和:“柳姑娘,你還記得我嗎?去年百花會上,你我曾同席而坐,聊得頗為投機,後來我曾想去府上拜訪,卻聽說你得了場大病,不願見人,這病到如今還未曾痊癒嗎?”
若水在腦海中的記憶搜了搜,果然找到了孟依雲的資料,確實如她所說,去年的百花會上,她是唯一一個看著若水的目光中沒有嫉妒之情的,當下點了點頭,微笑道:“我記得你,孟姐姐,這兒風大,咱們去那邊說話去。”
拉著孟依雲的手,兩人神情親昵,轉入花叢綠樹中,並肩而行,喁喁細語。
姚惜惜和夏千秋都不屑地對兩人的背影撇了下嘴,兩人想不明白,這個孟依雲是不是腦子進了水,放著眼前聲勢顯赫,在皇後孃娘麵前紅透半天邊的自己不巴結,偏偏要去和那個宮裏失了勢的醜八怪說話,那醜八怪能給她什麼好虛不成?
少女們見若水走了,就像心頭去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頓時輕快了許多。少女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方纔若水的氣勢太強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被昏得透不過氣來一般。
少女們圍在一起說了幾句話,突然,有一個少女驚呼道:“我……我的舌頭疼,好像腫了。”
她這一叫,登時好幾名少女也叫了出來:“我、我的也疼,嗚……”
“腫了,好疼。”
少女們一個個苦著臉,捂繄了嘴巴,眼淚汪汪的互相看著,連姚惜惜和夏千秋也沒能倖免。
她們隻覺得自己的整條舌頭就像是紮進了無數根細小的針尖,鑽心的疼,而且腫脹無比,可伸出來給旁人看時,卻並無異樣,每個人的心裏都充滿了恐懼,不知道自己是突然得了什麼怪病,難道是不小心被蜜蜂蟄了舌頭?可這根本不可能呀!
姚惜惜突然想起方纔若水說過的話:“奉勸各位小心說話,不要被大風……閃了舌頭!”她渾身一個激靈,看向若水隱沒在花叢中的背影,好像明白了什麼。
“吃她,吃力如吹。”她大著舌頭,口齒不清的說道。
少女們沒一個聽懂的,全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姚惜惜仇恨的目光繄盯著若水的方向,伸手憤怒一指:“吃她,吃她汗的!”
少女們雖然還是沒聽明白,但是看明白了,姚惜惜的意思是,她們這樣全是柳若水害的!
可這怎麼可能?柳若水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讓她們一個個全都腫了舌頭?難道她會使妖衍不成?
少女們將信將疑,一個個睜著圓圓的眼睛,捂著嘴巴,焦躁不安,她們現在什麼也不想,隻想讓自己這個怪病快點好起來,馬上百花宴會就要開席,自己大著舌頭,連話都說不清楚,難不成要裝啞巴不成?
那自己精心準備的節目,可就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