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亡羊補牢(2 / 2)

「師伯的意思是,掌門師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是留掌門師兄一命,讓他去武當秘洞思過了?」七長老中較為年輕的元道揣測著虛塵真人離去前所說的話。

「自是如此。」元瑞捋著白須接道。

「那便讓師兄起身吧,別這麼跪著了,還有外人在當前呢。」肯定了大夥的態度後,元淩著急道。

「掌門……師弟,師伯既已如此表態,那便是不讓你以死謝罪了,你之於武當的付出,我等朝夕間也是看在眼裏,絕無異議,自也無意要你性命,武當秘洞思過之事,若你堅持,我等也不會阻止,至於門中之事,我等會依言盡心而為。」元清代七人表態道,可一時竟不知該當如何稱呼元慎。

「罪人元慎,謝過師伯和眾位師兄師弟的不殺之恩。」元慎放下了無念,向七長老叩首道。

「思過之事,自要履行,不知有哪位師兄或是師弟願與我一道同行,去往後山,請出玄簫?」元慎問。

「師兄,我陪你走上一遭吧。」胖乎乎的元魁走上前一步說道,他本不願在這當口多事,但元慎如此出言定也是覺得由自己獨去恐怕不受玄簫待見,而他心中亦是擔憂玄簫一見到元慎會情緒失控,想到他和玄空師徒二人好歹天天為玄簫做飯送飯,玄簫應會顧及一些情麵,因而也不得不挺身而出了。

「如此,先謝過師弟了。」元慎發自肺腑地感激道。

「欸,師兄師弟間,何需說謝。」元魁笑嗬嗬地走至元慎身前將其攙起,「那我們便先走吧?」

「好。」元慎答應著,而後沖元清等人說道:「還需勞煩師兄、師弟們將峨嵋派的那位小道友請出來,待元慎向其道歉。」

「師弟放心,我等自會打點好一切。」元清回。

「元慎今日風度無存,令武當蒙羞,也在此向眾位小友道歉了。」元慎來到薑逸塵六人身前,深鞠一躬以表歉意。

六人默然受之。

在元慎轉身離去之時,卻聽得身後之聲響起。

「或許小可沒資格指點前輩所為,但小可還是要說,亡羊補牢,知過而改,善莫大焉,前輩當下的決定,是前輩之幸,亦是武當之幸。」薑逸塵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腕口出言。

「小友所言甚是,也望能如小友吉言,天幸我武當。」元慎回過了頭,仔細打量了一番出言的少年,終是回想了過往之事,「現在回想起來,昔日錦衣衛上我武當鬧事之時,殿外的身影似乎正是小友無誤,想來虛塵真人能趕來護住武當顏麵,當是你的功勞,小友於我武當,可謂大恩之人吶。」

「皆是天之佑於武當,在下愧不敢當。」薑逸塵自謙道。

「嗬嗬,天佑武當,有趣有趣。」元慎笑道。

在元魁的陪伴下,元慎取路去往後山,看著那離去的背影,掌門真人往昔間的道骨仙風已滂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自認罪徒,步伐略顯佝僂的,白髮蒼蒼的中年老道。

沒有任何意外,水如鏡確實是在武當中,八日前,她踏著血路,一路艱辛地來到武當山上。

同今日的三個師妹一般,水如鏡在太和殿中,在武當掌門和七個長老麵前下跪叩首苦求,誰知她一人一嘴,曉之以理,勤之以情,奈何卻勤搖不了元慎和一眾武當長老安於自閉,不願沾惹是非的執拗,終被禁足於已多年無一來客的客來峰,著急與無助成了她唯一的夥伴。

但她並未放棄希望,她知道隻要西江之事了結,而武當又毫無勤靜的話,那個少年必會來到武當,盡管他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比起她而言,可能更不會被武當掌門待見,可不知為何,她覺得,隻要這個少年在此出現,那再大的困難亦會迎刃而解。

便也是在今日,水如鏡心想事成,薑逸塵果然來了,而她也終得腕困,得見天日,更讓她驚喜與意外的是,她的兩個妹妹都還存活。

「蒼天有眼,待我水如鏡不薄,如鏡願以今世的一切,換恩人此生永福。」水如鏡心中默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