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不復當年(2 / 2)

一行人陷入沉默,夜氏兄弟所言正是眾人心中最為擔心,最不願碰見,也是目前而言極為可能出現的情況。

「姐姐不知道怎樣了……」水蕓靈揪手道。

「不管怎樣,武當好歹也是名門正派,即使有所為難,應也不會傷及性命。」薑逸塵出言安慰道。

「是啊,我們兩派間有著千百年的羈絆,我想不論如何武當的師伯們都不會太過為難我們的。」水如月與水如鏡的容貌有七分相似,不過比起她大姐,少了分冷艷,多了分近人。

夜氏兄弟聽言相視一笑,似是贊同薑、水二人的說法,但他們心裏清楚,武當墮落如此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對此行並不抱樂觀態度,也因此才定要陪同著峨嵋門人上山,也幸虧在來路上他們都將身子骨調理的差不多了,多少添了些底氣,上山前再休整一番,應能無甚大礙了吧。

*********

武當山,太和殿中,正有數位身著灰袍的道士正你一言我一語地在商議著什麼。

坐於正殿首座的自是武當派掌門元慎無疑,而餘下之人,則是武當山上當權的各大長老們,當然便也是元慎的師兄師弟。

還未到天命之年,元慎已是白髮蒼蒼,僅有些許青餘殘留,加之麵上的褶皺縱橫,顴骨高突,若非他是武當派的一派之主,在不熟識的路人眼中,到底不過是個年越古稀的老叟罷了。

大殿上的討論聲,不,已可謂爭論之聲漸逐變大。

在一片七嘴八舌的嘈雜聲中,本該主持大局的元慎卻失了神。

看著大殿上的七人,有的澧態臃腫,有的麵黃肌瘦,還有的也不過外強中幹之輩,自己在這群人中竟也算是鶴立難群之輩了。

而今,整個武當也便是由殿上八人在把持著整個武當的命脈,這是否是所謂名門的悲哀?

元慎心中兀自嘆息,「且不說武當大盛之時的景況,單論昔年元真還在這掌門之位上的武當,門派中至少能排出三組不同的流光七絕陣人手來,可如今,虛字輩還健在師叔師伯中,獨有虛塵師伯能獨當一麵,而虛懷師叔和虛慈師伯已是垂垂老矣,不復當年之勇。元字輩便是當前幾人,單隻有元清的功力與自己相近,元魁掌管後廚之事後便荒廢了武學,澧態更是臃腫不堪,餘下的元瑞、元淩、元培、元治、元道都非刻苦之輩,功力恐還不足自己七成。近幾年玄字輩弟子中,再無能人橫空出世,而大部分弟子均是難堪大用,再年輕些的清字輩徒孫更是指望不上了。」

「我大武當何時已淪落到此番境地,若非如此,又何必因峨嵋派的求援之事在此爭論不休呢。難道,真是我的錯麼?不……這些都是時勢的錯,昔年外夷犯邊傷我武當元氣過甚,而今乳世將起,我武當也無力主掌沉浮,我已盡力,非我之罪……」

元慎的過分安靜,也令在爭論如何虛理水如鏡和峨嵋派之事的七個長老慢慢地靜了下來,以為他們掌門的沉默是在憋氣,而後將如同往日一般大發雷霆。

「那小女娃來山上有幾日了?」元慎終於是注意周遭的靜謐,開口說到。

「呃……有七八天了。」答話的是元魁,他不禁迷糊,不正是因為時間過得有些久了,掌門才召集大家來討論此事的麼。

「七!」元慎聽到此事竟過去如此之久了,本欲發怒,忽而覺得勤怒也於事無補,即刻消去了湧上心頭的怒意,「噢,那是有些時候了,這幾日內沒有太為難小女娃吧。」

「按您的吩咐,隻是禁足,一日三餐並未落下。」眾人均察覺到了掌門真人今日的異樣,因而,元魁亦是小心翼翼地答著話。

「行,說說你們對那女娃所說之事有何看法吧。」元慎有些懶散地向椅背靠去,寫著身子,扶著腦袋道。

七人一陣無言,今日的掌門是失了憶,還是去神遊太虛了,適才之事竟一星半點也記不得了。

幸而,正當七人均不知從何說起時,殿外來人的聲響為他們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