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穆岑覺得無力。

她明白了黑山之神給自己的交易,與其讓著自己暢快的死亡活的解腕,不如在這樣的痛苦裏一步步的走向深淵。

回宮再見李時淵的這段時間,是穆岑最為度日如年的時候。

她的心在掙紮,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明明最愛的人近在咫尺,但是穆岑卻又不能肆無忌憚的靠近,他們之間,擺了一道無形的屏障,怎麼都無法突破。

甚至就算李時淵懷疑,乃至李時淵確定穆岑的身份,穆岑都不能承認。

這種痛苦,唯有感受過的人,纔可以切身澧會,那種痛苦,就如同千萬隻螞蟻啃咬,怎麼都無法得到解腕。

最終,穆岑的眼眸漸漸地黯淡了下來,那是對於現狀的無奈。

而李時淵聽著穆岑的話,忽然就這麼鬆開了穆岑,好似不再介意穆岑說了什麼,之前的話題也被瞬間帶了過去。

穆岑並沒因此鬆了口氣。

一直到李時淵淡淡開口:“讓人傳太子用膳。”

說完,李時淵就朝著小桌子走去,穆岑說不出是鬆口氣還是別的,安靜的跟著李時淵的身後走去,一邊吩咐小蓮去傳傲風。

小蓮應聲而去。

這頓飯吃的有些沉悶,飯桌上至剩下傲風的聲音,脆生生的,一聲聲的落在穆岑的心口,才漸漸驅散了這樣的沉悶。

隻是全程,李時淵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就隻是安靜的吃著。

“母妃,你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兒臣都沒吃到呢。”傲風對於穆岑說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穆岑低頭輕笑:“有機會的時候,帶傲風去,好嗎?”

“嗯。”傲風點頭,“母妃說的那些地方,傲風也覺得好稀奇呢。”

“比如什麼地方?”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時淵卻忽然開口。

傲風倒是沒多想:“塞外,西域。”

傲風一說出口,穆岑微微閉眼,那種不安的預感再一次的閃過,總覺得李時淵還會在質問自己,而她卻又不能刻意阻止,隻是

忽然有些後悔,不應該和傲風提及這些。

結果就在穆岑等著李時淵開口質問自己的時候,李時淵的口氣倒是還好:“太子想去這些地方?”

傲風重重的點點頭:“母妃說的地方,兒臣想去呢。京都也下雪,肯定和西域不一樣呢。”

那樣的地方,越想越覺得開心不已。

傲風記得穆岑說的每一句話,京都的雪不如西域下的那麼大,西域的雪大起來的時候可以埋了人的小腿肚,你在那走著,都能

聽見嘎子嘎子的聲音,那是對下雪天的尊重。

可以肆意打一場雪仗,堆一個很高很大的雪人。

傲風隻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對於這樣的地方,是充滿了想象,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就算去不了西域,傲風都開始期待京都的

冬季了。

漫天飛雪。

隻是這些年來,京都下雪的時候越來越少,就算下雪,也不過就是薄薄一層。

李時淵聽著傲風的話,似笑非笑的:“西域並不像你母妃說的這般美好,雪天看起來白雪皚皚,真的走在雪地裏,卻又是步履薄

冰的感覺。西域的條件也遠不如京都,化雪的時候天寒地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