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很讓人難受了。
鬱衍越想越氣,啪的放下茶盞,打破了屋中的沉寂。
牧雲歸:“主人?”
鬱衍氣鼓鼓地往屋裏走,吩咐:“換衣服,陪我出宮。”
馬車停在最熱鬧的街市,牧雲歸先下車,回身想扶鬱衍。
鬱衍沒讓他扶,自顧自跳下馬車。
也不等他,立即快步往前走。
牧雲歸:“?”
……他是哪裏又惹小主人不開心了嗎?
牧雲歸無奈地搖搖頭,吩咐車夫先行回宮,這才追上去。
今日是城中集會,江都城裏格外熱鬧。如今天色已暗,遠處鮮紅的燈籠將整座城池映得燈火通明。長街上,行人三五成群,道路兩側支起攤位,入耳皆是嬉笑聲和叫賣聲。
可惜鬱衍心裏藏著事,沒什麽心情逛街。
他對牧雲歸有好感。
鬱衍覺得自己或許對感情有些遲鈍,他甚至想不清這份好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他就是再遲鈍,出了上次的事後,也能回過神來。
可隻有他有好感有什麽用?
……牧雲歸那個木頭。
街上人來人往,吵吵鬧鬧,鬱衍按了按眉心,被吵得有些頭疼。
他其實不該現在想這些。
燕王立儲在即,朝中那兩方勢力不分高下,鬱鴻也不知是敵是友……他還有那麽多事要謀劃,偏偏在這裏考慮那些情情愛愛!
哼,待本殿下登了帝位,後宮要多少美人有多少美人,比他好看的多得是,才不稀罕一塊木頭。
鬱衍想到這裏,心情稍微鬆快了些,回身準備叫上牧雲歸找個清淨點的地方逛逛。
他回過頭,牧雲歸將一串糖葫蘆遞到他麵前。
糖葫蘆粒粒飽滿,包裹在外的糖衣晶瑩剔透,看上去鮮甜可口。
牧雲歸低頭注視著他,溫聲道:“屬下不該惹主人不悅,是屬下不對,主人別生氣了。”
他眸光溫和,嘴角泛著淡淡的笑意,好看得有些犯規。
鬱衍呆呆看著牧雲歸那張臉,腦袋發暈。
他剛才……剛才想說什麽來著?
片刻後,鬱衍坐在酒樓的雅間內,耳根微微泛紅。
木頭也會勾人了,真煩。
鬱衍憤憤地咬了口糖葫蘆。
這家酒樓他們常來,牧雲歸熟練地點了幾個鬱衍喜歡的菜色,抬頭詢問鬱衍。
鬱衍咽下最後一粒糖葫蘆,麵無表情:“來一壺酒,最烈那種。”
牧雲歸皺了眉:“主……公子,出門在外,最好莫要飲酒。”
鬱衍悠悠抬起眼皮,與他對視。
牧雲歸:“……”
牧雲歸偏頭對店家:“一壺烈酒。”
鬱衍這酒當然不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酒後吐真言,對付像這樣的木頭,就該直接把人灌醉,到時什麽話都能套出來。
話本裏都這麽說。
飯菜很快上齊,鬱衍估摸著自己的酒量,邊喝邊用膳。席間,他找準機會,神色自然地給牧雲歸也倒了滿滿一杯酒。
牧雲歸一怔:“主人,屬下……”
牧雲歸是鬱衍的貼身侍衛,需要隨時保持清醒,這些年來從不飲酒。
因為這樣,鬱衍敢肯定,這人的酒量必然不會好到哪兒去。
鬱衍道:“就喝一杯,當陪我了,好不好?”
“可……”
鬱衍眉頭微蹙:“你不肯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