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期末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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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過後,很快就是期末考試。
我的複習過程大概就是,在計畫表上按照數學、語文、外語、物理、化學的順序將每一天要複習的章節列好,用五種顏色的筆,使整張表格看起來橫平豎直、充實豐富、精彩紛呈。
但是根本複習不完。
每次做數學題都能錯很多,也不知道為什麼錯,練習冊後附的答案太過簡略導致我看不懂,扔下數學先去做物理——結果是一樣的。
於是轉過頭投入語文和英語的懷抱中,可是更加找不到方向。因為除了語文背誦篇目之外,這兩門課都沒有複習範圍——字音、字形的選擇題題庫浩如煙海,英語卷子的難度則是高一和高三毫無區別。
賴春陽和張老太的態度同樣「無恥」:「本來就是靠平時的積累嘛,沒有複習範圍就對了。」
所以複習英語和語文雖然沒有太大難度,但是給我三十天恐怕也不夠學的。
我坐在書桌前充滿挫敗感,每十分鍾就站起身去打開冰箱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小林帆剛從外婆家過完新年回來,見我蹲在並向冷櫃前,驚訝的張大嘴巴。
「姐姐,你還沒瘦下來呢,怎麼就不減肥了?你不要放棄自己呀!」
我毫不客氣的拍了他後腦勺一下。
齊阿姨剛好從廚房出來,隻看到我打了林帆一巴掌,林帆捂著腦袋逃竄。
我頓時有些心虛。我認為和這個小屁孩已經很熟了,但是他媽媽知道這一點嗎?不會誤會了吧?
我假裝沒看到齊阿姨,笑得愈加燦爛的補救道:「再氣你姐姐,我可揍你咯!」
林凡居然已經竄進自己房間去打遊戲了,我的親熱玩笑絲毫沒有得到回應。
真是尷尬死了。
齊阿姨控製情緒的本事值得我好好學習,她明明都看在眼裏,依然和善的走過來笑著問我:「耿耿,餓了?要不要我給你煮點兒餛飩吃?」
「不用,」我搖搖頭,「我就是想打開冰箱看看,我不餓。」
我連這種胡話都說出來了,她依然眉毛都沒挑一下。
簡直太牛了。
新年三天假期很快就過去了,我們又回學校上了兩天課,期末考試就來了。
考場分配還是和期中考試時一樣,我還在一班。
天還濛濛亮,我就到考場了,在門口邊喝豆漿便拿著餘淮給我的數學筆記本看了好一會兒,教工大爺才拿著一大排鑰匙過來開一班的門。
「這麼用功啊,吃早飯了沒?」他朝我笑笑。
我點點頭。
「起這麼大早來用功,一定考得好。」他繼續說。
我搖頭否認:「我學習不好的。」
「哦,」大爺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怪不得來這兒臨時抱佛腳了啊,平時不好好努力,早幹什麼去了?」
關你什麼事兒啊!剛才是誰誇我起個大早來用功的?我對著他佝僂著的背影,嗷嗷嗷咬了好幾口。
餘淮和林楊都是臨近開考的時候才匆匆趕進教室的,餘淮頂著一腦袋睡的東倒西歪的頭髮,林楊則狂打哈欠。
語文考試波瀾不驚的結束了。餘淮說得對,語文考得好不好,完全看風水。每次考完語文,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考得怎麼樣,反正我算是把所有空都填上了。作文題目又是些成功失敗相互轉化的陳詞濫調,我敢打賭,十張卷子裏有九張寫了愛迪生和他那1000個廢燈泡的故事。
閑的沒事兒做了三隻醜凳子的愛因斯坦,拿著退休金不好好享福,卻跑去炸雞翅的山德上校,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把老爸的櫻桃樹給砍了的華盛頓……其實我們壓根兒不知道這些事兒是真是假,也記不清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又通過什麼途徑開始知道這些勵誌卻又古怪的名人事例,但他們現在就固守在我們的語文作文捲上,被用各式各樣的句式與詞語重新包裝,內裏卻始終是一團迷惑。
我們既不關心這些故事的真假,也不關心抒情是否足夠真誠。這隻是一場用絕對正確的價值觀換取分數的交易,我們從小就明白。
十一點考完語文,中間有兩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我從書包裏掏出熱水壺和一包餅幹,打算用中間這幾個小時再好好背一背簡便公式。
筆記本還沒來得及掏出來,餘淮就從後麵扯我的校服。
「你怎麼不去吃飯啊?」
「食堂人太多了。」我解釋道。
餘淮一皺眉:「那也不能隻吃餅幹啊,你也不怕噎得慌。」
我的目光被他頭頂上那兩根飄搖的頭髮所吸引,有點兒不能集中注意力。
「啊?哦,不噎得慌,我打了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