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逍笑道:“這個當然。”又轉頭對那少年拱手道:“倒忘了問這位公子高姓大名。”那少年見了藍逍這般模樣,不由“撲哧”一笑,嘴角露出兩個淺淺酒窩,猶如雨後初開的兩朵梨花,說不出的嬌豔迷人。藍逍不知她為何突然發笑,用手撓了撓頭,楞楞道:“怎麼?”那少年見了藍逍這楞頭楞腦的樣子,又想發笑,但終於強行忍住,定了定神,雙手抱拳,學著藍逍腔調說道:“倒忘了問這位公子高姓大名。”說完實在忍受不住,又是“撲哧”一笑,掩嘴道:“你才多大年齡,怎的行事便似個老江湖似的,嗬。”
藍逍羞得滿臉通紅,經他一說,也覺出自己的不妥之處,不由啞然失笑,但旋即又想:“我自小得爹爹母親疼惜,從不曾涉足風塵江湖,又怎知這許多江湖規矩禮數。”想到父親母親,又不由想起雙親死時慘狀,心內霎時一陣悲苦。
那少年見藍逍忽他低頭不語,隻道他生氣了,忙道:“我不笑了,我不笑了,你別生氣。我告訴你就是了,我叫柳如雁,雁是大雁的雁,可別又說是像女孩子的名字。”說完輕輕一笑。藍逍抬起頭來,雙目一張,爭辯道:“我才沒有生氣,我豈是那種愛生氣的人!”
便在此時,門外忽的走進一個人來,卻是個年近四十的婦人。那婦人一襲黑衣,手拿一把長劍,雖然年紀不輕,但容貌之秀麗絕美,竟似不輸於任何年輕美貌女子。較之年輕美貌女子,又別有一股成熟媚人的韻味,正應了那句古人遺言:“徐娘雖老,風韻猶存。”此人中年尚如此佳色,年輕時想來必是一代絕色美人了。店中眾人何曾見過這等美貌的女子,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隻是一對上那婦人寒冷入骨的目光,都不由心中一懼,趕忙移開目光,不敢再看。柳如雁和琴兒見那婦人進來,兩張小臉頓時都變得煞白,隻是眾人都注意著那婦人,倒也沒有察覺。那婦人用目光在店內巡視一周,最後停留在柳如雁身上,不再移開。柳如雁似是怕極此婦人,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藍逍心中迷惑,正要出言相詢,驀地左邊一人哈哈大笑幾聲,挺身站起,笑道:“這位姐姐好生標致,小弟真是仰慕得緊。相逢即是有緣,不如來這邊坐坐,小酌幾杯如何?”藍逍凝目瞧去,隻見那人手搖一把折扇,渾身上下一派書生打扮,麵目豐神俊朗,英氣逼人,十足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惟一不足之處,便是眉目嘴角間隱隱含著一股乖僻戾氣,讓人見了極不舒服。
眾人本以為那書生的一番輕佻言語必會惹得那位婦人大怒,卻沒曾想那婦人竟一改冰冷模樣,展顏輕輕一笑,登時滿室生春。隻聽她笑道:“好極!好極!”說完輕移蓮步,走到那書生對麵,坐了下去。眾人心中都不由暗罵:“不要臉的狗男女。”藍逍本來打定主意,若是這書生執意要騷擾那位美婦人,便無論如何也要設法相助,但此時見了此景,不由得好生泄氣,扭回了頭,不再去瞧。
又聽那書生道:“小弟秋盈玉,讀過幾年書,也學過幾年武,得蒙江湖朋友抬愛,得了個‘玉麵書生’的綽號,敢問姐姐芳名。”措辭雖然謙虛,但聽那語氣卻甚是得意,眾人都不由大搖其頭。這玉麵書生秋盈玉早年得異人授藝,學得一身武功,其人淫邪好色,又仗著麵貌英俊,出道以來不知害了多少美貌女子的清白。秋盈玉武功雖然不弱,但深知江湖中奇人異士甚多,是故平日裏見了不明底細的江湖美貌女子,倒也不敢招惹,但今日見了這婦人秀美絕倫的容貌,早已心旌動搖,不能自已,又見她孤身一人,於是便壯膽出言相邀。沒想那婦人竟一口答應,心中不由大是歡喜,隻道又有豔福上門。
那婦人輕輕一笑,問道:“你真的想知道?知道了可別後悔哦。”秋盈玉忙道:“小弟自是一千個、一萬個想知道。”那婦人臉上仍是笑意盈盈,隻是一雙美目卻變得冰冷無比,隻聽她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沉魚落雁貌,蛇蠍美人心!”秋盈玉打個冷戰,顫聲道:“莫非你……你就是……九幽魔女司徒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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