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懷上二胎被教皇抓走的小盜賊
8.
艾倫被曾經的夥伴出賣，是在他懷上布萊爾第二個孩子的時候，那天龍帶著吉恩去海邊練習遊泳，懷孕的人類待在家裏，被破門而入的盜賊們帶到了光明教會的教堂。
艾倫的肚子還沒有隆起，新生的生命剛剛滿一個月，而教皇試圖再一次淨化他。如果再被淨化一次，艾倫失去的就不僅僅是記憶，還有他和布萊爾的孩子。
「該死的小偷。」教皇看上去異常狼狽。
艾倫從他身上聞到了另外一條龍的氣息：「你殺死龍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人類捂著小腹蜷縮在牢籠的角落，「教會明明已經有了長生不老的藥水。」
「誰說我的目的是永生？」教皇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艾倫，「我尋找聖體與龍的目的可不單單是擁有無盡的壽命。」
「聖體……」人類扶著囚籠站起來。
「我們才是同一個種族，你為什麼要與惡魔一同墮落？」教皇嘆息著捂住胸口，「每一個人都是神明的孩子。」
「我在成為盜賊的那一天起就被神明拋棄了。」艾倫嘲諷地微笑起來，「是布萊爾給予了我新的生命。」
「你被惡魔迷惑了。」
「就算他故意誘惑我，我也心甘情願。」人類笑得愈發張揚。
教皇轉身不再看他，離開前說：「我要用你做誘餌，那條龍一定會來。」
布萊爾的確來了，暗紅色的巨龍落在教堂的屋頂，化身為人撞開了囚籠，摟著艾倫渾身都在顫抖。
「為什麼要來？」人類嘆息著摟住龍的脖子，「你明明知道這是個陷阱。」
「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一次了。」布萊爾急切地親吻他，手掌覆蓋在艾倫小腹上，用自己的力量保護他們的孩子。
「一年前你潛入教會偷永生的藥劑就是為了他？」教皇不屑地注視著人類，「為了一條龍，被淨化再被剝奪記憶，值得嗎？」
「本來我還不知道值不值得……直到我第二次愛上他。」艾倫摟著布萊爾的脖子緩緩道，「值得，做什麼都值得。」
龍將他抱得更緊。
「很感人，可是沒有用。」教皇抬起手，囚籠四周亮起熾熱的光，艾倫捂著小腹跪倒在地上，額上布滿冷汗。
「不……」人類恐懼地蜷縮起來，「我不要再被……淨化……」
布萊爾捨棄人形護住艾倫，可誇大的羽翼擋不住無孔不入的光。
「不要……我不要忘記……」艾倫抓著龍的鱗片絕望地哀嚎，「我的孩子……」
「想救他嗎？」教皇滿意地盯著憤怒的龍，「把你的心髒給我。」
布萊爾化身為人，從人類的腳踝抽出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向著自己的胸口插下去，刀尖剛沒入皮膚，就被艾倫蒼白的手握住。
「不可以……你的心……你的心早就是我的了。」鮮血從人類的指縫淌下，滑過龍的胸膛，熾熱滾燙。
布萊爾溫柔地注視著他，愛憐地掰開艾倫傷痕累累的手指：「我愛你。」
「不要。」人類固執地再一次伸手，冷汗順著額角跌落，越來越滾燙的日光照得他意識昏沈，「我不要你愛我，我要你活著。」
「艾倫……」龍無奈地親吻他固執的眉眼。
「我是個盜賊，我是個盜賊……我是個盜賊……」人類低頭呢喃，忽然抬起頭，「你是誰？」
布萊爾眼底的愛意剎那間破碎，繼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哈哈哈哈他又忘了！」教皇誌得意滿地大笑，「來吧我的孩子，雖然你還沒有被徹底淨化，但是你可以幫我殺了這條龍。」
「殺了這條龍……」艾倫機械地站起來，「你得給我一把劍。」他指著龍手裏血跡斑斑的匕首，「我沒有武器。」
教皇毫無戒備地抽出了腰間的聖劍：「來吧孩子。」
「多謝。」人類接過長劍，轉身對著心灰意冷的布萊爾眨了眨眼睛，然後猛地對著教皇砍下去。
鮮血四濺，艾倫砍中了教皇的手臂，龍騰空而起，抓著他衝出教堂，轉瞬就消失在了天際。
人類在布萊爾懷裏咳出一口鮮血。
「艾倫！」龍跌跌撞撞落在樹林裏，化身為人摟著人類在地上滾了幾圈，「艾倫，艾倫你還好嗎？」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忘記你了吧？」艾倫趴在布萊爾懷裏費力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