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去哪裏,不用你管,”薑毅沒回頭,校服隨意套在身上,拉鏈沒拉,晚上的風嘩嘩往身體裏灌,說不冷是真的假。

“回宿舍吧。”

徐獻上前一步,手搭在薑毅肩膀上,薑毅回頭用力甩掉,“說了不用你管你跟著我幹嘛!以前翹課老子也是這麽玩的,和你有半毛錢關係?管頭管腳你算我什麽人?”

因為甩動的幅度大,校服領子從肩膀滑落下來,他隨手拉回去,徐獻拽住他衣服,冷喝:“我倒是想做你什麽人可你願意嗎,我也不想管,沒辦法我就是擔心你我犯賤不行嗎!”

薑毅沉默下去,握住徐獻手腕推掉。

徐獻不強迫他,跟著他慢吞吞閑逛,“你不回去我陪你到天亮。”

“我們絕交了你不記得了?”

“記得,你單方麵的。”

薑毅不再理他,大街小巷的隨便亂走,偶爾還有野狗衝出來對著他們亂叫,徐獻會擋著他身邊,有時趕走野狗不需要什麽動作,一個冷到極致的眼神也能逼退,動物覺察危險的本能比人更敏銳。

誰讓徐獻的心情也糟糕到極點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薑毅在路邊蹲下,兩手搭著膝蓋隨意垂落,垂死之人都沒他這麽了無生氣,身邊的影子也停駐在旁。

“你能別跟了嗎,你也看到了,我就是想隨便走走又不是自尋短見,有什麽好跟的,讓我一個人待著不行嗎?”

“為什麽心情不好?”

“我沒有心情不好。”

“瞎子都看得出來,”徐獻低垂眸光,視線落在薑毅的側臉,“如果我問你是不是因為我訂婚,你一定會否認,但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麽你會心情不好的原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也很焦躁?”

“耽誤你訂婚了?”薑毅斜睨他一眼,哼了聲。

“不耽誤,”徐獻脫口而出也刺了他一句。

平靜的人忽然大怒,滾字從胸腔裏咆哮出來,吼完薑毅覺得心髒都要從嘴裏蹦出來了,被踢過到的腦袋隱隱發疼,搞不好有腦震蕩了。

拉長的影子一點點挪動,漸漸消失在他視線裏。

徐獻再一次走了。

轉過頭,身邊的位置真的空了,目光無焦距地注視著空氣中的某一點,幾秒後,他突然暴起踹了腳路更,燈光微微晃動,隨後依然傲然矗立,疼的隻有他自己的腳和被放在絞肉機裏不斷碾的心髒。

他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懊惱地雙手抓住頭髮蹂躪得亂七八糟,發泄的怒吼回蕩在深夜裏,最後歸於平靜和無力。

“今天還不是照樣把我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