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大結局四
因關府幾個放了外任的庶子在當年老太爺病故時,便分了家業,並各自帶走了自己的生母,隻每年年下送京城遞來節禮,令回京述職時回到府中暫住,平日隻書信交往。故而如今關府分家實也隻是現在住左相府的三房分家而已,定國夫人隻讓周管家將府中的變故書信令人送往江陽老宅及幾個庶子之處,又請了京城中的親眷,和兩位朝中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幾位諾命夫人前來主持分家。
而定國夫人自宣布關府分家開始便雷厲風行地將這些事都吩咐了周管家去辦理,並將分家的日子就定在了三日之後,日子一晃而過。到了分家這日,供著先皇所賜禦寶的祠堂被打開,在受邀的賓客的觀禮下,定國夫人先帶著關府的子嗣們對著祖宗牌位跪拜行禮,衆人這才移步明輝堂一一落座。
慧安低眉順目地在下頭坐下,眼見連臥病在床的關白澤都被扶著在上頭坐下,有些癡傻發呆的關元卓也在丫鬟的照料下坐在一旁,望著一屋子神態各異,雖血脈相連卻各懷心思的人們,慧安不覺生出幾分悲涼之感來。她本能地去瞧上位坐著的定國夫人,卻見定國夫人隻麵色無常的坐在那裏,神情瞧不出半分的不妥,隻是麵色卻帶著病態的滄灰之色。
關白澤神情悲傷地坐著,蒼老之態顯而易見,眼中甚至還蓄著淚光,而崔氏也拿著帕子瞧著一旁癡傻的兒子垂淚,關禮潔被接了回來,一趟別院不過數日,她卻清瘦了一大圈,如今坐在那裏低著頭瞧著卻是異常安生。
二老爺和二夫人神情謙恭,唯三夫人麵上帶著些不能壓抑的興奮和愉悅,被三老爺狠狠瞪了一眼這才有所收斂。衆賓客瞧著這一幕,又見向來養氣功夫不逞多讓的相爺關白澤如今竟是如此模樣,不覺皆麵露唏噓。
待到了時辰,定國夫人起身沖賓客頷首示意,說了兩句客套話,這才道: “老太爺病故時也算分過一次家了,今兒三房再分家,主要家産就是如今公中的財産,還有祖上幾輩在京城和江陽等數處置辦的三十來間鋪子,田莊,這世都三房均分,這世府上賬房處事來是有賬的,一會子叫周總管給大家讀讀,也算心中有個底。至於那些老太爺時禦賜的田莊祭田,本該歸大房所有,隻老大說了,也三房平分。此外,老二和老二媳婦商量了,分了家也不出府另置府邸,隻在桐花院外加固高牆,在西牆另多開上一個府門,我已同意了。至於府上賬麵上如今剩下的現銀萬餘兩,既是三房要出府另置府邸,這萬餘兩現銀便支八千出來給三房置産,一會子周管家便將兌好的銀票給三夫人。另我的那些陪嫁,這些年所剩也已不多,那些歸誰,也都是我自己個兒的事。就是如此,誰可有什麽意見的,便現在提出來,若是無意議,周管家便念清單吧。”
衆人聽聞定國夫人的話皆是一驚,若是按著這般分,大房這虧可就吃大了,許多本就該嫡子長房掌管的産業都被這般平分了,二老爺也便算了,那也是定國夫人的親骨肉,可三老爺卻是庶出啊,分得了這麽多的家産不說,還另得了八幹兩現銀。這偏袒之意,卻是極爲明顯的。
連三夫人聞言都詫異地瞪大了眼睛,接著心中升起一陣喜來,複又去仔細瞧了瞧定國夫人的麵色見她不似玩笑,這才禁不住揚起了唇角。
三老爺麵露動容,接著便忙跪下,哽咽著道: “母親尚在,卻要分家,已是大不孝,如今母親還這般疼愛憐惜三房,叫兒子怎麽生受得了。”
三夫人跟著跪下,卻是沒有說話。另慧安奇怪的是崔氏聽到定國夫人的話竟是一點爭議都沒有,也默默接受了這個結果,慧安瞧去,卻見她依舊目露沈痛地瞧著關元卓。這些天來關白澤都是由著崔氏在照顧,想來這般分家既是關白澤同意的,怕早先也和崔氏商量過了。
崔氏處心積慮這些年爲的不過是自己的兒子關元卓,可如今……怕她也已是冷了心,看的透了。
慧安歎息一聲,那邊衆賓客們自也知道定國夫人和關白澤這般做是爲了彌補對三房的虧欠,可這富貴人家的內宅哪個能真正太平了,你三夫人被害說到底還是三房自己個兒的姨娘動了手,也怨不到人家大房頭上,故而不管怎樣,在人看來定國夫人對三房如此也已是仁至義盡了。
又見三夫人那般模樣,宴客們對關白澤的同情不覺又升了幾分,對定國夫人自也多了幾分敬佩。
定國夫人見三老爺哭著跪倒,令薑嬤嬤將他和三夫人扶起來,道: “無須再言了,既是都無異議便這樣吧,周管家。”
周管家聞言上前,開始讀起那厚厚的清單冊子。因這分家時二房和三房極厚,崔氏又一直坐著未曾多言,故而極爲順利,便是好些個鋪子盈利不等,分的難免有些厚此薄彼,因大頭上各房都未有異議,這些小處便也無人吭聲。
待一切落定,定國夫人起身,衆人也忙跟著起身送客,今日請的兩位朝中大臣,一個是禮部尚書楊大人,另一個是劉右相,那日賢康帝親往關府探病,之後皇上已允關白澤辭官的消息已經傳開,兩人免不了要和關白澤客套兩句,而幾個誥命夫人也陪著定國夫人多言寬慰,那邊永甯伯夫人卻是瞧著三夫人笑著道: “到底是三夫人有福氣,攤上個仁厚通情的好嫡母。”
三夫人忙笑著應了兩句,那邊三老爺聞言麵上卻露出了羞愧之色。客人們魚貫而出,慧安坐了一上午早便累了,關元鶴令方嬤嬤扶她回去體息,自己卻留了下來,隻因關白澤一會兒還要說下大房諸事。
客人們出了關府,府門處幾個小廝已是踩著梯子在取那朱紅大門上掛著的金字門匾,厚重的門匾被扔下來, “關府”兩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尤其熠熠發光,卻是墜入塵埃,無人再多瞧一眼,新的門匾同樣是鎏金大字,上書“東亭候府”,小廝們小心翼冀地將那門匾掛上。
那邊劉右相正欲上豐,瞧見這一幕,目光不覺落到了地上被摘下的關府門匾上,一旁跟隨而來的小廝見自家老爺突然停住了動作,半響不見他上車,便喚了聲, “老爺?”
劉右相回過神來,卻是搖頭一笑,道: “關白澤也算是功成身退了,老夫深陷朝堂,將來卻不知會落得個什麽結局……”
小廝聽他話氣悵然,不覺一呆,複又笑著道: “老爺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太子殿下都對老爺恭敬有加,如今又和威遠候府結了親,奴才們出門都威風凜凜,皇上更是對老爺您恩寵信任,將來自是要福澤後代,留名青史的。”
劉右相聞言瞧了那小廝一眼,似從鼻翼間輕譏了一聲,接著便登上了馬車。
而客人相繼走後,二房三房的人便也散了,關白澤卻將大房各人都聚在了一起,道: “如今皇上已允我辭官歸鄉,江陽四季如春,又有祖葫庇佑,我和母親已經商量過,決定擇日便回江陽老宅養病。這次回去便不準備再回京了,卓哥兒身子不好,南方名醫卻也不少,想來換個環境對他也是好的。潔丫頭的婚事,這兩****便會到淮陰侯府,能提前便提前嫁過去吧。如今府上出了這麽些事,老太君病重,夫人身子也不好,蘭姨娘便不必跟著回老宅去了,就到廣寒寺代夫人給老太君祈福吧,我已和靜和師太打過招呼,明兒便啓程吧。皇上體恤,恩賞了晨之一個從六品的安州州同,既是放了外任,便沒滯留在京城的道理。來日去吏部入了簿,領了官印,便趕往安州去吧。小陳姨娘如今還有身子,四少奶奶又還在養病,便先留在京城,等來日小陳姨娘分娩再一同前往安州。”
當年肖姨娘小産之事雖是事隔多年,早尋不到什麽證據,但衆人卻也都信蓉姨娘當時的話不會是栽贓,故而當日聽聞蓉姨娘的話,關晨之便替蘭姨娘捏了一把汗,如今聽聞關白澤如此發落蘭姨娘他一愣之下忙跪下求情,而蘭姨娘已是受不住地麵色慘白了起來。那日審訓蓉姨娘時因她身上還帶著重傷躺在床上,故而便沒有到場,後來便聽蓉姨娘將當年她殘害肖姨娘母子的事才揭了開來,之後她一方麵因蓉姨娘被拽出來而慶幸,以爲自己無礙了,一方麵又怕關白澤相信了蓉姨娘的話,因此責怪於她。這幾日來她一直惶惶不可終日,無奈自那日被杖刑後她便被禁足在了院中,所以便是著急也什麽都做不了。
好不容易昨夜關白澤突然去了她那裏,卻神情極冷,竟果真隻爲了追問當年之事,她雖哭的喉嚨都啞了,最後他卻還是未置一詞,她昨夜便有不好的預感,沒承想他竟是心冷至此,竟不再顧念這些年的舊情,不顧她給他生養了兩個孩子,竟要送她到尼姑庵去。
這一去青燈古佛,可叫她如何生話,蘭姨娘隻覺腦子一空,見關白澤已是起身,對關晨之的跪求竟也不做理會,扶著崔氏的手甩袖便出了屋,她當即眼前一黑一頭栽倒了下去。
而關元鶴一直坐在一旁冷眼瞧著,待關晨之扶了蘭姨娘離去,他才目光清冷地掃了眼空落落的廳堂唇角浮起一絲譏誚的笑意來。
關元鶴回到棋風院時,尚未進院便見關榮匆匆而來。
“爺,先前爺交代的事都查清楚了。”
關元鶴聞言便向外書房走,關榮跟隨在後,待進了書房他在書案後坐下,關榮才回道: “暗衛們守了那薑海小半個月果真便查到了端倪。”
關元鶴挑眉,關榮才接著道: “這薑海在城西的馬尿胡同中置辦了一處三進的宅子,那宅子雖是在薑海的名下,但卻是太子妃授意他置備的。而這宅子隔院卻是太子妃身邊原貼身大丫鬟秋紋買下的院子,宅子後隔著不遠便是清源街,和淳王別院的後門正對著。暗衛們盯了數個日夜,這才查清,那宅子中別有洞天,竟是有暗道連著淳王別院和隔院,每個月太子妃便會和淳王在那宅子中幽會。”
薑海正是當日慧安指給關元鶴看的那個前世曾駑馬撞飛她的男人,自那日慧安說過要他的命,關元鶴便令關榮派人盯著他,卻是查到這薑海是薑紅玉的奶兄,一直極得薑紅玉信任,常年來也都將一些不爲人知的秘事交給薑海去做。隻關元鶴沒想到的是,這一查,竟是發現薑海和淳王長隨馬周之間有些不尋常,故而他便又今關榮細查此人,弄清薑海是否和淳王府有貓膩。
他本以爲薑海可能已被淳王收買,倒不想最後得到的消息竟是這般,隻是這樣的事太子竟是毫無所覺似是瞧出了關元鶴的意外,關榮便又細細地解釋道: “秋紋在一年前嫁給了東宮的一個管事,便在馬尿胡同中置了那一處小院,將老母養在那院子裏,平日隻有三個婆子照顧著,故而院子本就極爲清淨,秋紋嫁人後仍舊在太子妃身邊當差,每月卻都會到那小院幾次去看望老母。而薑紅玉便是扮成秋紋的模樣掩人耳目去那小院的,到了那院中再經由暗道到隔院和淳王幽會。薑海置辦那宅子,雖說後牆和淳王別院的後牆之隔著數丈,但因中間是地溝陰渠,加之馬尿胡同和清源街住著的又不是一個等級的人,兩處宅子主門也隔的極遠,感覺上便似不在一個街區一般,很難發現竟是離的那般近,故而那密道便從未被人留意過。太子又對太子妃向來不上心,太子妃每次假扮秋紋出府都經過精心部署,皆是太子不在東宮時,又有親信代爲掩飾,這便一直未被人發現端倪。”
關元鶴聽罷便隻勾起唇角揚了一抹極冷的笑來,雙唇微啓,卻道: “自尋死路……”
言罷,這才擡眸瞧向關榮,吩咐道: “去查查太子妃幾個貼身丫鬟,不管用什麽法子,我要她們其一爲我辦事。”
關榮聞言躬身應下,見關元鶴擺手,便退了下去。關元鶴輕敲了兩下椅背,這才起身向棋風院而去。他回到屋中,慧安卻還在歇響,輕步進了屋在床邊坐下,他見慧安的兩條雙臂都放在被外,正欲將被子向上拉下,不想慧安卻是睫羽輕顫睜開了眼睛。
“吵醒你了?”
見她醒來,關元鶴不覺微微擰了下眉,最近慧安極爲淺眠,有他在身邊倒還好些,若自己一人,總是一點輕微的動靜便被驚醒,關元鶴心知最近她心思沈,卻也無奈。
慧安聞聲目光尚且有些迷茫,眨巴了兩下眼睛這才笑著挪了挪身子,將頭放在了關元鶴的腿上閉著眼睛撒嬌般哼哼了兩聲。關元鶴見她如同貪戀主人溫暖的小貓般,不覺就揚起了笑容,本是想著出府一趟的,這會子倒生了怠意,隻將靴子蹬掉幹脆上了床,往床頭一靠,將慧安連人帶被地攬在了懷中。
他將方才在明輝堂中關白澤的決定告之慧安,見她隻是笑笑未發一言便又說起方才關榮告知的事。慧安聞言直愣地結舌半響,接著才恍然搖頭。隻覺薑紅玉真真是膽大無腦,竟做出這樣不要命的事情來。
隻她細細一想倒真發現些以前遺漏的事來,那年她在皇宮落水,孫心慈分明是被人利用了,她先將自己推下水,那宋光亭便接著出現。當時她便細細想過,怎麽都弄不明白孫心慈是如何和淳王的人勾搭在一起的,後來打聽過,當日孫心慈在宮宴後隻和薑紅玉的貼身丫鬟彩絹單獨說過話,而再後來到威欽侯府拜壽,得知薑紅玉的大丫鬟彩絹因摔壞了皇後娘娘賞賜薑紅玉的琉璃七彩珠串,被威欽侯夫人生生打死,薑紅玉也被杜美晴看管了起來。
薑紅玉是杜美晴的命根子,曆來寵愛無邊,能令杜美晴如此看管於她定然是薑紅玉闖了什麽禍事,而當日陪著薑紅玉進宮的丫鬟正是這彩絹。故而慧安當時就曾懷疑過,彩絹之死會不會和自己在宮中落水一事有關。
可後來她想來想去,薑紅玉作爲內定的平王妃,怎麽看都沒有幫勳淳王的道理。又想起當日文景心的話,她說是九公主提議大家去悅心島遊玩的,九公主的生母劉婕妤的父親太常寺少卿劉大人卻是淳王一黨的,而當日九公主卻也和孫心慈說過話,故而慧安一度便又以爲是九公主才攛掇的孔心慈,加之後來又生出關元鶴求親一事,她便也分了心,便將此事丟在了腦後。
如今想來,那九公主和孫心慈從未有過交往,怎會冒然攛掇孔心慈推她下水,想來必是親昵之人才能做到。
這麽看來當年必定是杜美晴察覺了薑紅玉的異常,這才將彩絹生生打死,又嚴管薑紅玉的,隻不想薑紅玉是執迷不悟。
再想起當年在馬場上淳王英勇救美,以及後來在國子監兩院比試時薑紅玉當衆和淳王說話的情景,慧安不覺揚眉,想來便是那時候薑紅玉就動了心吧。女人在感情上確實容易犯糊塗,慧安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淳王對薑紅玉是真心的,說不準當年馬場相救便是他刻意所爲,這些年更是利用薑紅玉,或是出於對太子的抱複,隻無奈薑紅玉竟是陷的如此之深,居然敢背著太子和淳王私通這也怪不得在雲怡之事上薑紅玉能那麽淡然處之,雲怡那麽個美人,而太子分明已是動了真情,薑紅玉卻還巴巴地進宮爲雲怡請了太子例妃之位,慧安本還以爲薑紅玉是漢把雲怡看在眼中,隻想討好太子,如今瞧著她分明是意在淳王,是怕淳王妃將雲怡擡進府中做了淳王側妃,將來麵對雲怡這般的美人,淳王再移情別戀愛上雲怡這麽荒唐的事,也隻一心陷入癡戀的女人才做的出,薑紅玉想來對淳王是用情至深的吧。
慧安想著倒真不知該如何反應了,半響她才歎了一聲瞧向關元鶴.道:“這事你想怎樣?”
關元鶴卻未答,隻道: “那薑海本答應你讓你親自處理的,如今怕是不行了。”
慧安聞言點頭,心知這等秘事既是被關元鶴知道了,必定是要籌謀一番的,那薑海又是涉事之人,想來他必定是另有安排,那人既落在了關元鶴手中,便隻會落得更慘的結局。加之薑紅玉本就和她不對付,如今她自作孽,慧安對她也沒什麽同情之心,故而便隻道: “我知道了……”
言罷卻又想起一事來,當年在宮中參與害她的那宋光亭,前年因和太常寺卿陳府的二公子爭搶一個ji女竟是在暗夜的巷子裏被陳府的小廝生生打死了,後來陳家二公子因此事被判了流刑,陳大人也被皇上降了職。而據說那陳二公子在公堂上一直聲稱隻是叫小廝教訓一下宋光亭,那裏想到他那般的不經打,還道當時他們離開時宋光亭分明還氣兒在。
而太常寺卿陳大人又是東宮的人,當時因這場官司,東宮和淳王也叫著勁。彼時慧安正在南方馬場,待回京聽聞此事時還著實感歎了下那宋光亭倒黴,因個ji女送了命,如今想到當年自己的落水一事,不知怎地便心思一動有些狐疑地瞧向關元鶴,問道: “那宋光亭出事時,我記得你似剛好回京述職,這事不會和你有關聯吧?”
關元鶴聞言竟是揚眉,冷哼了一聲,目光微沈地隻道: “他該死!”
慧安不想竟真是他幹的,倒有些結舌,半響才甩了甩頭,蹭了蹭關元鶴胸膛,道: “睚眥必報,你這般會帶壞孩子的……”
關元鶴聞言倒是笑了,大掌下滑撫著慧安的小腹,卻道: “嗯,可怎麽辦,這父母卻是沒得選的。便是他想選如今卻是來不及了……”
定國夫人要回江陰老宅養病一事關元鶴本是不同意的,隻當年定國夫人嫁入關府時關老太爺便是在江陰做官,住的也是江陰老宅,關白澤和關白瑾兩人也是在那裏長大的。老太爺病故亦是在江陰老宅之中,加之關家祖墳也在江陰,如今定國夫人隻道念著鄉情,又說懷念當年初嫁關老太爺時的日子,堅持要回江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