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幾日,寧晟又派人來夜襲。
寧晟如此做,一是為了打探寧倦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了事,還有沒有坐鎮軍中,二便是為了消磨大齊軍的鬥誌和精力,頻頻地騷擾,讓他們筋疲力盡。
這次的夜襲如以往一般,但大齊的軍隊卻忙中帶了亂。
如寧璟預料的一樣,陸清則第一次帶兵,十分生疏。
畢竟隻是個文文弱弱的文官,隻會些紙上談兵的兵法,就算當真有著治國之策,在內閣的輔助下,讓後方安安穩穩,但戰場可不是那樣的。
看似樣樣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卻還是犯了錯,一時不慎,被叛軍侵入了營中。
即使後半夜,陸清則又將叛軍趕出營地,打退回去,但依舊讓寧璟鑽了空子。
寧璟的人偷看到了兩個守將一直藏著捂著,不給他看一眼的布防圖與作戰書。
這些東西都藏在陸清則住的那個帳子裏,裏麵據說正在養傷的皇帝陛下,不出意料地並不在。
趁著前頭打得一片混亂之際,寧璟穩坐營中,看著下屬默出了圖紙與作戰書,從陸清則來到西南後,胸口就越積越厚的鬱氣總算散了一些。
近屬吹幹了墨,將兩卷羊皮紙遞上,詢問道:“王爺,咱們現在得知他們的布防和巡守路線了,您打算怎麽做?宰了那個姓陸的?”
寧璟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搖頭:“何需我們動手?”
近屬壓低了聲音:“您的意思是……”
“本王要堂堂正正地坐上皇位,自然不能對陸清則下手。”寧璟悠悠道,“將這兩個東西送去寧晟那裏,告訴他寧倦那小崽子的確已經死了,接下來,安心當個黃雀便是。”
試探了十幾日後,看今夜這個架勢,寧晟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寧晟出來,與大齊軍廝殺,兩敗俱傷之時,他再召集私兵前來營救——陸清則死在叛軍手上,與他無關,他順順當當地接管大權,無人會再不服。
近屬一拍腦袋:“還是您想得深遠,屬下這就去辦。”
今晚營地裏混亂一片,陸清則的人沒辦法再隨時盯著他們,正好可以偷遞消息出去。
寧璟抬抬手:“去吧,動作隱蔽點。”
寧璟與近屬商量著的時候,混亂的營地裏也慢慢重歸安穩,陸清則坐在主帳中,聽小靳悄聲彙報:“您所料不錯,趁著我們抵禦叛軍時,靖王的人鑽空進了您的帳子裏,偷看了情報。”
忙碌了一整夜,陸清則的身體已經困乏到了極致,不止身體沉重,連大腦也開始昏沉起來,胸口陣陣發悶,意識強撐著身體不倒,聞聲緩緩笑了下:“入套了便好。”
“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防著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