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肌膚上,曾經被寧倦急切地留下的咬痕已經消失了。

陸清則垂下眼睫,忽然難以自抑地懷念起寧倦的氣息。

他好像從沒有和寧倦說過,被他的氣息縈繞身周時,他也很安心。

有點想寧倦了。

自從他回來後,寧倦幾乎就黏著他住在了這間屋內,屋內屬於寧倦的痕跡很多。

陸清則走進裏間,目光停留在不知何時落在榻上的一件織金外袍上。

他慢慢走過去,抱起那件袍子,想叫人來拿去清洗。

身體卻背離了意誌。

他低下頭,輕輕嗅了嗅袍子上的氣息。

寧倦已經離開了大半個月,上麵的氣息已經很淡了,但依舊能捕捉到一點,淡淡的龍涎香,以及寧倦本人的氣息,不似少年時的清爽,而是另一種厚重的荷爾蒙氣息。

陸清則靠在榻上,碾了碾指間名貴的衣料,低低埋下了頭,閉上眼。

熟悉的氣息拂過鼻端,仿佛寧倦就在他身邊。

他離開的那三年,寧倦便是這樣,隻能依靠衣袍間殘存的幾絲氣息,來確認他的存在,裝作他還在身邊嗎?

陸清則恍惚明白了,寧倦為什麽會把他的衣服鋪滿了床。

行徑變態了點,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他孤身坐在黑暗之中,抱著寧倦的衣服正有些失神,外頭忽然傳來陣腳步聲:“陸大人?陸大人您在屋裏嗎?探子送來了兩封急報,有一封是西南急報,陛下親自寫的,指定要交到您手上。”

陸清則陡然回神,耳尖一熱,放開寧倦的衣裳。

……他在幹什麽?

陸清則甩去心頭亂七八糟的念頭,輕咳一聲,起身走出去:“我在,將急報給我。”

長順哎了聲,將兩封急報呈上,摸出火折子,去點了屋內的燈,邊點邊嘀咕:“您回來了,怎麽也不讓下頭的人點燈?烏漆嘛黑的,您萬一摔著了怎麽辦,陛下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四周霎時盈亮起來,陸清則沒注意長順的小聲嗶嗶,先打開了來自西南的急報。

是捷報。

寧倦打了勝仗,將叛軍從黔中擊回了蜀中附近。

戰時緊急,不便多言,寧倦寫得很匆匆。

冰冷簡短的戰報最後,是一句帝王的私心:

懷雪,西南的風景甚美,朕困在宮中,不曾見過,你也走過這裏嗎?

我很想你。

陸清則望著這明顯寫得耐心了許多的幾個字,指尖反覆摩挲著這一句話,唇邊不由帶了笑意,看了許久,才小心地折好戰報,收了起來,打開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