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齊齊行禮,這才開始四散。

一直沉默不語的範興言終於有機會走過來,看著陸清則,行了一禮後,欲言又止:“殿下……”

從見到陸清則的瞬間起,他心裏就有點狐疑。

剛才看到陳小刀鬼鬼祟祟地往新後後麵靠,又故意摔倒,狐疑就更大了。

但他也不敢妄加推斷,兀自糾結了下,還是沒說什麽。

閑雜人等都退散了,寧倦隻吩咐長順叫住了幾個核心人物,準備回南書房商談一番,走到陸清則身邊,看了眼範興言,轉頭問:“要一起去南書房聽聽嗎?”

陸清則揣測,大概是排查出可疑人物了,但他捏了捏手裏的東西,不知道陳小刀特地送來的是什麽,心裏疑惑,搖了下頭:“有些頭疼,我先回去了。”

範興言恍惚了下。

隔得這麽近,那股熟悉感就更明顯了。

但當著陛下的麵,範興言也不可能說“感覺新後怎麽有點像陸太傅”,隻能把話咽回去,眼神愈發複雜。

寧倦絲毫也不在意旁人目光,抬手摸了摸陸清則的額頭,感覺沒有發熱,臉色才舒緩下來,點頭道:“回去早些休息,別讓寧斯越打擾你。”

乖乖站在一邊的寧斯越迷茫地眨了下眼:“?”

寧倦又低聲道:“今晚有些冷,你先焐著湯婆子,我回去給你暖暖。”

仿佛尋常夫妻之間的交代一般。

陸清則不太自然地點了下頭。

今晚不僅壓了韃靼一頭,心意也沒被陸清則拒絕,寧倦的心情極好,若不是顧忌旁人在場,幾乎想要湊過去親一下陸清則,眼睛亮亮的:“那我先走了。”

陸清則哭笑不得,又點了下頭。

寧倦有點不放心讓陸清則在自己的視線之外,邊走邊回頭。

在陸清則含著點嚴厲警告的眼神裏,他才又勉強按下一步三回頭的衝動,維持著帝王尊威,帶著人往相反的方向回去了。

留下來的眾臣臉皮一陣抽搐:“……”

上次看到陛下這麽……黏糊一個人,還是帝師吧。

陛下難不成當真把這花瓶當帝師看待了?!

陸清則毫不在意其他人落到自己身上的怪異視線,領著寧斯越這個小蘿卜頭走向另一條道,揉了揉手心裏的東西,瞟了眼跟在後頭的侍衛。

寧倦知道他不喜歡被人盯著,侍衛不遠不近地綴在後頭,警醒地提防著周遭,沒有一直盯著他。

寧斯越怕像陳小刀那樣摔倒,認真看路。

他抬了抬手,將手心裏被揉成一團的紙球攤開,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