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的臉色倒是相當正經,仿佛當真是擔心他的腿被磨破了皮似的:“當年在江右,趕路去集安府時……”

他的尾音低下去,盯著陸清則的腿根的眼底深了深,原本沒什麽狎昵之意,也染上了幾分旖旎。

陸清則的記憶一下被他拉回到那個晚上。

深更半夜,他被少年皇帝強行按著,脫下褲子,少年寧倦半跪在他麵前,給他一點點地仔細擦藥……擦完後,還衝著他的腿根吹了口涼氣。

當時他還不甚明了,現在看來,這狼崽子八成也是故意的!

那次是騎馬被磨的,這次是被……

陸清則渾身跟火燒似的,耳根已經無聲染了血色,修長的手指顫了顫,麵色不善,用眼神警告寧倦別再說下去了。

寧倦難得看他這副臉色,心裏喜歡得很,當沒注意到,從袖中摸出一盒精致的藥膏,目光灼灼:“懷雪肌膚嫩,若是磨破了,我替你擦藥吧?”

頓了頓,又嗓音低啞地補充了句:“我保證,隻是看看,不做什麽。”

這補充得還不如不補充。

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陸清則“當”地擱下茶盞,麵無慈悲:“滾出去。”

當夜裏,守在暖閣外頭,真心為陛下感到開心的長順,眼睜睜看著皇帝陛下被趕出了暖閣。

並且晚上陸清則睡覺之前,還讓人進屋,將寢房的門窗都封住了。

等到半夜,寧倦像著往日一樣,想鑽進陸清則屋子裏,偷偷給陸清則暖床時,就發現不僅門被閂上了,連窗戶也給鎖死了。

長順提著燈籠候在邊上,不敢說話:“……”

昨晚陸大人陪了陛下半晚上,早上出來,還避開人沐浴,怎麽想都是發生了點什麽吧!

今晚還一起下棋了,氣氛看起來也不錯。

他還以為成了。

我的陛下喲,您是又怎麽惹惱陸大人了?

長順喪著臉心想,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出乎長順意料的是,寧倦並沒有因為陸清則鎖死了門窗防著他感到不悅,在門前佇立片刻後,反而意味不明地笑了。

長順咽了口唾沫。

不會是怒極反笑吧?

長久以來,長順有個非常明確的認知:陸大人不高興,陛下也不會高興,陛下不痛快了,他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就得過上一段膽戰心驚的日子。

若是這兩人吵架,那好日子就真到頭了,這意味著直到陸大人氣消給陛下順毛之前,他們都得在一股窒息的氛圍裏過活。

寧倦沒搭理長順,自言自語:“果然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