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恕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裏嘖嘖幾聲,提起醫箱,跟著寧倦往書房去了。
陸清則:“……”
不知道該說他更幼稚點,還是寧倦更幼稚點。
至於嗎,還要避開他。
陸清則昨日剛擰到腳踝時還沒太大的感覺,睡了一覺醒來,腳踝又紅腫了一圈,走起路來鑽心疼,隻能悻悻地坐在原處,等著寧倦生完悶氣回來。
他還有事要說呢。
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人來,陸清則隻能扶著羅漢榻站起來,再扶著牆,一瘸一拐地往外麵走。
外頭守著兩個臉生的小太監,見陸清則悶聲不吭就出來了,大驚失色:“您怎麽出來了,奴婢扶您。”
寄雪軒裏的宮人都是新挑上來的,沒有見過陸清則,也不清楚他的身份。
但見他生得姿容不凡,就猜測應當是陛下的新寵,陛下還從未寵幸過誰,態度就更戰戰兢兢。
陸清則不喜被人觸碰,走去書房也就幾步路的距離,避開兩人伸過來的手,擺擺手道:“不必。”
說完,扶著路上的欄杆,慢吞吞地挪到了書房前。
兩個小太監生怕他摔了,緊張地跟在後麵。
到了書房門口,陸清則敲了下門。
裏頭傳來皇帝陛下冷颼颼的聲音:“進來。”
還沒氣夠?
陸清則一把推開門,就看到寧倦正在寫字,估計以為來的是什麽侍奉茶水的小太監,也沒抬頭,冷著臉寫下幾個大字。
離得稍遠,也看不清在寫什麽。
聽到門邊沒動靜,寧倦皺著眉抬頭,見到陸清則,愣了一下,立刻將筆一扔走了過來:“腳還沒好亂跑什麽,幹什麽吃的,就看著他這麽走過來也不知道扶一下?”
後麵一句是對那倆小太監說的,語氣沉冷,兩個小太監當即就腿軟了,還沒下跪求饒,陸清則就插了句嘴:“我讓的,瞎怪罪什麽。”
寧倦隻能把氣咽了回去,臉色仍是不太好看。
看陸清則在門檻邊難以進退的樣子,他兩手一伸,直接將陸清則抱起來,旋身走進書房裏,放到書案後的椅子上。
陸清則一低頭,這回看得清清楚楚,寫的是“心如止水”。
隻是下筆極重,墨汁飛濺,殺氣騰騰的,看起來並不是很心如止水的樣子。
陸清則:“……”
陸清則怕寧倦白日發瘋,再挨一口,緩緩起身,決定回屋,讓他再心如止水會兒。
屁股剛離了兩寸椅子,就被一把按了回去。
寧倦注意到他在看那張紙上的幾個大字,耳根猝然發熱,一把將那張宣紙扯過來,胡亂揉成一團,丟進旁邊的字紙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