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徐恕以外,其餘人都被叫住腳步,守在外麵。

寧倦走到新鋪好的柔軟床榻邊,將懷中的人放到床上,這才揭開了籠罩在他身上的披風。

看清那個人的臉,饒是徐恕有了一絲心理準備,也禁不住倒嘶了一口涼氣,驚駭不已:“這、這是……”

陸清則!

他不是已經死在三年前,被下葬了嗎?

年輕的帝王坐在床側,臉色莫測,眼底卻沉蘊著一股風暴:“給他把把脈。”

徐恕總算明白今日的皇帝陛下怎麽那麽奇怪了。

說得也是,這世上除了陸清則本人,還有誰能讓皇帝陛下這麽著緊?

他腦中霎時竄過無數念頭,隱約明白了事情的關鍵,給陸清則號脈時,感受著身邊那沉甸甸的壓迫感,想想寧倦這三年的狀況,又看看陸清則蒼白的病容,一時不知道該感覺誰更可憐。

陸大人啊,你可能……要倒大黴了。

片刻之後,徐恕先說出了皇帝陛下最想知道的:“陸大人的身體,比起前幾年要更虛弱一些,好在沒有虧損太多,往後加以調養,也不是不可以養回來,隻是需要嚴格一點了。”

寧倦的臉色明顯又冷了幾分,嗯了一聲。

徐恕沒有包庇陸清則,繼續道:“現在隻是著涼,風寒入體,好好喝兩日的藥,便能恢復了。”

頓了頓,想起方才給陸清則號脈時,那隻手腕的瘦弱,像是一捏就要斷掉似的,還是又含蓄地提醒了一下:“但陸大人氣虛體弱,身體和情緒都禁不住太過激烈的刺激,徐徐圖之最好。”

寧倦沒有搭理這一句,得到了診斷結果,便直接趕人:“出去。”

像是不能再容忍有人在一側看著陸清則了。

徐恕嘴角抽了一下,他能治身體上的病,但治不了心病,這幾年陛下沉沉鬱鬱,心病毫無疑問就是陸清則。

就算他再恃才傲物,也知道這事他還是別摻和的好。

徐恕退出去後,寧倦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做什麽。

他隻是坐在床頭,生怕陸清則會消失一般,直勾勾地盯著他。

等到下麵的藥送上來後,他才動了一下,麵無表情地扣著陸清則的下頜,將藥喂了進去。

並不是以往那種溫柔的口哺,而是懲罰意味地灌藥。

一口接一口的,沒有停歇,陸清則在睡夢中喝得有些急,嗆咳了一下,寧倦才停了手,替他擦了擦唇角的藥。

雖然臉色冷漠,他的動作卻極為小心,像在對待某種易碎的瓷器。

他真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咬死陸清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