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辦的人出得格外難,還沒等他們想出來,主辦的人忽然踮著腳,將琉璃燈取了下來:“已經有人猜完了,還有其他的燈盞,大夥兒不妨再看看?”
誰啊,那麽快?
人群裏頓時一陣噓聲,隨著琉璃燈盞遞過的方向看去。
接過琉璃燈的,是雙修長瑩白、泛著玉石般冷白色澤的手,兩相輝映之下,竟不比那盞琉璃燈遜色。
方才隻顧著埋頭看燈謎的眾人循著手望過去,這才發現,那是個戴著麵具的青年。
上元節,街上許多人都戴著麵具,並不稀奇,所以方才也沒人注意到他。
如今看來,才發現他氣質不俗,穿著身雪青色的袍子,身量修長清瘦,即使看不清麵容,也覺得神清骨秀,有種如月清輝般的氣質,讓人覺得親近,又有種難以捉摸的遙遠。
倒是與這盞燈十分相配。
注意到眾人灼灼望來的視線,青年莞爾一笑:“抱歉了,諸位。”
聲音亦如他本人的氣質,清潤和緩,落入耳中極是舒服。
還有點小失落的眾人趕忙擺手:“不妨事不妨事,你先猜出來了,憑本事罷了。”
陸清則朝他們禮貌地一頷首,便提著歸屬自己的琉璃燈,走出了人群。
掐指一算,他已經三年沒來過臨安府了。
三年前,在碼頭離開段淩光的貨船後,陸清則走走停停的,去過許多地方。
他沒有什麽目的地,就是久在樊籠裏,得了自由後,打算四處走走,一路遊山玩水,除了時不時會生病,打斷行程外,就沒什麽其他的煩惱了。
偶爾也會遇到些危險,不過都能化解開來,不算什麽大麻煩。
這個時代的車馬雖慢,但也不失為另一種閑情雅致,用雙腳丈量的土地,總比坐車看得仔細。
不得不停下來的時候,他就在段淩光暗中經營的莊子裏修養一段時日。
段淩光願意讓陸清則白吃白喝,不過陸清則沒臉皮做那種事。
他久在官場,看過不少奏本,了解多地的情勢,幫段淩光做成了兩筆頗大的生意,雖然收益比不上段大公子驚人的豐厚身家,但也不算小數目。
如此下來,陸清則才心安地繼續在段淩光的錢莊上時不時支些銀子。
倒不是他物欲重,而是徐恕給的那兩瓶藥吃完後,他得自個兒給自己抓藥了,好在身體小毛病不斷,大毛病倒沒有,也算久病成醫,解決點小毛病也沒問題。
在段淩光的莊子修養完了,陸清則會在出發之前寫點東西記錄一下,自個兒收起來,然後騎著驢,繼續自己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