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容風顫巍巍地捧著碗,睨了眼陸清則:“都這時候,還不樂意跟我喝一杯?”

“怎會。”

陸清則一笑,也拿了個碗,倒了碗酒,和史容風一碰碗,仰頭一飲而盡。

史容風哈哈大笑:“這不是挺能喝的嗎,還跟我……咳咳,跟我說不會喝。”

說完,也將碗中的梅花酒一飲而盡,咂咂嘴:“香是香,但沒有漠北的烈,我在遼東喝過一種酒,叫燒刀子,喝下去當真如火燎燒,至今難忘。”

唐慶原本対史容風喝酒還有些不滿,聽著這些話,又安靜下來。

那時候史大將軍喝完就醉了,嘟囔著要去找夫人,騎上馬就跑了,等他們著急忙慌地找過去時,大將軍正坐在夫人的墓前,哭得像個犯錯的小孩,保證一定會找回小世子。

好在在生命的最後一段路途中,終究是找回來了。

史容風今日的精力旺盛了許多,又扯著唐慶和林溪,各碰了一碗,才心滿意足地躺回去睡下。

陸清則扶著額頭,已經醉了。

明日還要去吏部辦差,他沒有留宿,暈暈乎乎地坐上馬車離開別院,回到陸府倒頭便睡了,半夜裏渴得難受想喝水,結果被人掐著下頜,強行灌進碗醒酒湯。

陸清則被対方強硬的動作弄得不太高興,睜開眼,醉眼朦朧的,看到床邊挺拔的少年身影,含糊地叫了聲:“果果?”

対方沉默了好半晌,才“嗯”了聲。

陸清則想坐起來,又頭重腳輕地,胡亂抓了個東西坐起來,才發現他抓的是條玉腰帶。

床邊的少年麵不改色地由他拽著,不動如山。

陸清則鬆開手,還拍了拍他的腰,靠在床頭,輕輕嗬出一口酒氣,醉醺醺地道:“你最近真是愈發皮癢了。”

寧倦:“嗯。”

“你……”

寧倦認真聽:“什麽?”

陸清則思考了會兒,才想到自己想說什麽,伸手拽著寧倦領子,將他往下拉了拉,眼底一片迷離,罵道:“你個小畜生。”

被這麽罵了,寧倦反倒笑了。

他順勢握住陸清則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挲著,輕聲細語:“懷雪,你的話說早了,我還沒有當真畜生給你看過。”

陸清則睜大了眼。

“老師不是說過,我喜歡什麽,便自己去爭取嗎?”

寧倦捏著他的下頜,緩緩道:“我隻是在爭取,將想要的握在手心。陸懷雪,你總說要娶妻生子,我怕你不願意,便去找人成親了,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與旁人成親,不如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