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則便領著段淩光,走進了書房旁側打通的小暖閣,平時陸清則處理公務到太晚,懶得回房睡了,就睡在這裏。
一進暖閣,段淩光就唏噓道:“我說什麽來著?狡兔死走狗烹,就是沒想到,輪你輪得這麽快。”
陸清則捏捏額角:“也不是那麽回事。”
頓了頓,他道:“之前在臨安,沒來得及和你道別,抱歉,沒想到會連累到你。”
“不妨事,那位鄭指揮使沒對我用刑。”段淩光跟在自己家似的,拉過椅子坐下來,“倒是你,被發現後,你家小皇帝沒怎麽你吧?”
陸清則想起那混亂的一夜,靜默了一下,選擇跳過話題:“你是怎麽說服範興言帶你回京的?”
“江右重建,需要許多木料以及醫藥糧食,”段淩光頗為自得,“我這些年暗中經商,商行裏頗有盈餘,以低價去接觸了範興言,與他認識了,他對我便頗有好感,覺得我是個俠商,聽說你在京城的事了,我便說我與你是舊識,但得罪過鄭指揮使,想進京來見見你,他就答應了。”
說完,他啜了口陸清則給他倒的茶,抬抬眼:“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你離開臨安後,我發現有人盯著我。”
陸清則眼皮跳了下:“陛下的人?”
“也沒有其他可能了。”段淩光道,“你家小皇帝的獨佔欲和控製欲,可比你想象的多多了,不過他在你麵前大概藏得不錯。”
陸清則嘴角扯了一下。
不,他已經開始感受了。
段淩光看他詭異的沉默,忍不住嘶了一下:“不會吧,當真變師尊文學了?”
陸清則:“?”
段淩光看他純然而迷惑的眼神,幾乎有點不忍心給他解釋,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問:“那個,我冒昧問一下,你對你家小皇帝,有沒有什麽,除了師生情之外的其他感情?”
陸清則麻木道:“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個畜生嗎?”
段淩光不知道打哪兒掏出把扇子,敲敲桌子,麵色嚴肅:“不要逃避,說出來。”
也就是對麵是一個地方來的段淩光,否則陸清則已經讓侍衛趕人了,忍了忍,才淡淡道:“他在我心裏,是我的親弟弟。”
不論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寧倦是他一手養大的,在他心裏,寧倦就和他親弟弟差不多。
若是對寧倦產生別的心思,他成什麽了。
段淩光看他有些疲憊的樣子,善良地不再提這事,猜測了下那位皇帝陛下會怎麽處置陸清則。
以原著裏暴君的手腕,若當真喜歡陸清則,很可能會折斷陸清則的羽翼,將他囚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