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憋著氣忍著,看陸清則還能說出些什麽。

陸清則腰背筆挺,無視那些釘在自己背後的目光,話鋒一轉:“而且微臣覺得,也能開一個女班,招收些女學生。”

這個時代,女子難以入學,就算是京城的官家小姐,頂多也隻能在家學學字,讀一些特定的書。

如今陸清則有權力更改,自然想盡力去改。

反正他也沒打算在這招人恨又招人妒的位置待多久,何不如把自己想做的事做了再走。

此話一出,方才還在看陸清則和小陛下熱鬧的其他人就沸騰了:“什麽?!”

“陸大人莫不是病還沒好?”

許閣老吹胡子瞪眼:“胡鬧,國子監從未收過女弟子,沒有這種先例!”

陸清則巍然不動,平靜地撇了撇茶末:“沒有先例豈不正好,今日便開這個先例。”

此話一出,頓時更熱鬧了。

寧倦神色莫測,聽著下麵的爭執,目光落在陸清則身上。

與其他人激動不已的態度相反,陸清則一如既往的雍容沉靜,甚至還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仿佛正在被人叱喝、激烈反對的人不是自己。

老師一貫如此。

不論是麵對誰,都是這樣冷靜觀望的態度,仿若高居月上,清冷俯視一切的神仙。

他迷戀這樣的陸清則,又不想他總是如此冷靜自矜地看著自己,獨自深陷酸苦交雜的情海中。

他想看陸清則失控。

想攪得一池靜水漣漪波動。

寧倦望著陸清則的目光有些掩不住的灼熱,麵上看不出什麽,指節敲了敲桌麵。

不輕不重的“叩叩”兩聲,眾人便安靜下來了,紛紛看過來。

寧倦望著陸清則麵具下被茶水浸潤的淡紅唇瓣,心裏滾熱,語氣倒很冷淡:“除了陸卿,都退下吧。”

陛下望著陸清則的眼神好生可怕,肯定是要好好斥責一番陸清則!

不過還是給他留了幾分麵子,畢竟師生一場吧。

眾人心裏分析著,幸災樂禍地看了眼陸清則,退了下去。

書房裏霎時空了下來,潮水般的嘈雜也一並退去,陸清則從其他人的眼神裏猜到他們的想法,抬了抬眼皮:“陛下留微臣下來,是想單獨斥責嗎?”

寧倦不言不語,起身繞過桌案,走到陸清則身邊,伸手去抓他的手。

陸清則沒想到小崽子直接就動手動腳,愣了一下,躲了躲,沒躲開,冰涼的手指落入了灼熱有力的手掌包圍中,緩緩揉搓了幾下。

“老師說什麽胡話,我怎麽會斥責你。”寧倦握著他的手,凝視著他,“這種改動,老師可以私底下告訴我,在他們麵前說,必然要引得他們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