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陸清則意識不清時喂,而是在他清醒的時候。
那雙漂亮的淺色眼眸驚詫地瞪大時,應當也漂亮得很。
隱秘而陰暗的念頭無聲膨脹著,光是稍微遐想一下,血液都在翻沸。
寧倦摩挲了一下指尖,輕輕地呼出口氣。
等陸清則喝完藥,寧倦坐下來,看他依舊麵帶病色,唇色蒼白得很,本來氣衝衝地回來想問的話,到了口也不由得柔和下來:“老師怎麽剛醒就想出宮了?”
陸清則放下藥碗,慢慢道:“果果,後宮重地,外人本就不該常住。”
寧倦想也不想地反駁:“老師不是外人。”
“你能這麽想,我很高興,”陸清則剛醒來沒什麽味覺,都被苦得舌根發麻,隻能撚了顆蜜餞含著,難得說話還口齒清晰,“但我不希望樊煒那樣的誤會再出現,影響到你的名聲,你是皇帝,言行都會被記載成冊。”
寧倦下頜線繃得緊緊的,想要將心裏的話傾吐而出,勉力克製住:“我不在意。”
陸清則淡聲道:“你可以不在意,但我在意。果果,這種風言風語,無論是影響到你,還是影響到我都不好。”
見寧倦瞬間沉默下來,臉色開始有點不好看了,陸清則決定將話再說開一點:“往後我若是遇上喜歡的姑娘了,也不好和人家解釋。”
長順:“……”
長順屏息靜氣,默默背過身,麵對牆壁,當自己是空氣。
寧倦麵無表情地盯著陸清則。
分明氣息如蜜,但陸清則是怎麽用那麽柔軟的嘴唇,說出這麽刀子似的話的?
或許是因為高熱退下去了,陸清則的臉上沒什麽血色。
昏睡了兩日,又清減了幾分。
這些在克製著寧倦的情緒。
陸清則不閃不避地直視他的眼,嘴唇又動了動。
寧倦太陽穴突突直跳,隻覺得陸清則再多說一句他不喜歡的,他可能就當真再也遏製不住情緒了,在陸清則的話出口之前,倏地起身甩袖,大步離開了寢殿。
長順這才小心翼翼地從麵壁狀態解除,探過腦袋來,見陸清則直麵著寧倦的怒氣,還鎮定自若地坐在那兒,又吃了個蜜餞,忍不住苦著臉道:“陸大人啊,您就別惹陛下生氣了……”
陸清則覺得有意思,微笑著看他一眼:“我說了什麽很令人生氣的話嗎?”
長順語塞。
按常理來說,是沒什麽,但是陛下不一樣啊!
陛下那點心思是越來越藏不住了,陸大人當真沒發現嗎?
雖然這事說出去不好聽,但陛下就是想要陸大人,誰又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