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府裏的,基本都是小皇帝的人。
陸清則在心回答了一句,又問:“是陛下給我喂的藥?”
陳小刀:“是啊是啊,您忽然就不樂意喝藥了,我怎麽都喂不下去,幸好陛下來得及時。”
陸清則垂下眼睫,長長的睫羽蓋住了眼底的神色:“陛下是怎麽給我喂藥的?”
陳小刀打了個大大的嗬欠:“不知道啊,陛下把我們都趕出房間了,不過您既然醒了,陛下肯定喂成功了,公子您在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去補覺吧。”
陳小刀眼皮都睜不開,自然也沒發覺陸清則的語氣有哪裏不同,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幾乎是飄著回了暖閣裏,倒回床上抱著被子,又打起了小呼嚕。
陸清則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
晨光漸漸升了起來,馬車帶著因擔心老師,半夜跑出宮的少年天子疾奔回不遠處的雄偉宮城。
陸清則垂著眼,良久,抬起手,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雖然陸清則醒來後的反應夠快,推著寧倦從後門回了宮裏,但寧倦上早朝還是遲了一會兒。
本來遲一會兒也沒什麽,但眼下朝中氣氛怪異,昨日史容風派人邀請陸清則去國公府上作客,已經開始打破暫時平靜的氣氛,皇帝陛下再一來遲,最近不甚痛快的衛黨下了朝便聚在了一起。
“這小皇帝近來真是越發囂張了。”
“史容風莫不是當真站在了小皇帝那邊,他瘋了嗎,當年漠北軍陷入苦戰,要不是我們撥了糧草過去,他史容風再能耐,也早就成了韃子瓦剌的刀下魂,被做成皮靴了!”
“小皇帝在江右救完災回來,許多原本左右搖擺的牆頭草便若有似無朝他靠攏了,朝中那些武將本來鬆鬆散散,不成氣候,此番見史容風有了表態的意思,也開始紛紛聚集,準備支持小皇帝了!”
“哼……早在小皇帝要下江南時,我就提議過,不如幹脆在船上動點手腳,現在當真是養虎為患,早不該留著他了,還有他身邊那個病秧子。”
最後發言的人顯然是在陰陽怪氣。
當初寧倦提出下江南時,在場有人提出了不如趁機在路上做掉小皇帝,從宗族裏抱個嬰孩來,更方便當傀儡。
但被衛鶴榮否決了。
衛鶴榮閉著眼,聽著身邊一眾人吵吵嚷嚷,聽到這一句,才睜開了眼,眯著眼看過去:“郎祭酒,府上二公子狎妓時用枕頭悶死了妓子,讓你很上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