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麵具下的那雙眼睛卻幹淨清透。
雖然陸清則戴著麵具,看不見臉,但唐慶忽然就感覺,這個所謂的帝師,瞧著也不是那麽不順眼。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了史大將軍的院子。
陸清則來之前還估摸著,大概裏麵會是什麽遲來的父慈子孝場景。
沒想到剛踏進院落,就聽到聲大喝:“再來!”
陸清則抬頭一看,就見史大將軍隻穿著身中衣,手裏提著把木槍,在和他丟失了十幾年的寶貝兒子幹架。
在史大將軍大開大合、極具壓迫力的招式之下,林溪明顯有些左支右絀,俊秀的小臉緊緊繃著,招架不住,隻能不斷後退,試圖史容風的破綻。
唐慶一踏進院子裏,見到這場子,眼眥欲裂,怒吼出聲:“大將軍!我就一眼沒看,您又拉著小世子比劃,大夫說了,您要靜養!靜養!您知道靜養是什麽意思嗎,能躺著就別動!”
陸清則:“……”
尤五:“……”
這一嗓子下去,並未幹擾到正在切磋的父子倆,反倒讓史容風加快了速度,一柄木槍被使得出神入化,招式簡單卻淩厲而致命,最終“啪”地一下,林溪在格擋時手中的木槍被另一把木槍生生折斷,被磨禿的木槍頭頂著林溪的脖子。
切磋結束。
史容風收槍道:“若是在戰場上,你方才已經死了千八百回了。”
林溪胸口劇烈起伏著,頭上也浮著汗,默默地點了點頭。
唐慶又吼了一聲:“您對小世子這麽凶做什麽,小世子又不上戰場!”
說著去抄起被丟在架子上的外袍,罵罵咧咧:“天冷下來了還隻穿著單衣,滿身的傷,萬一染了風寒怎麽辦!”
史容風假裝聾了聽不到,丟開手裏的木槍,接過旁邊親衛遞來的帕子擦擦汗,扭頭看到陸清則,臉上洋溢著爽朗的大笑:“來了啊。”
和前幾日進宮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陸清則一時有點搞不清楚史大將軍什麽意思,眨了眨眼,含笑道:“天色晚了,秋風寒瑟,將軍雖然不懼風寒,不過眼下傷勢未愈,還是聽聽大夫的話比較好,免得叫唐參將和小世子也擔心。”
聽到這話,氣得夠嗆的唐慶瞅他一眼,眼神又和善了點。
史容風咂了咂舌,感覺陸清則這話聽著舒服點,勉強接過外袍披上了,也不說把陸清則叫過來的意圖,看了眼唐慶:“去廚房看看好了沒,今晚招待客人,叫他們少放兩把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