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麽用就是了。
昨夜他也真是昏了頭,在那種混亂的炙熱裏,還當真教了下寧倦。
有那麽幾瞬,仿佛師生的關係都錯了位,被抹平化淡了。
陸清則的心湖被無端的石子打亂,幹脆便拋卻所有雜念,全身心地投入到政務之中。
天色漸晚,幾位閣老大多上了年紀,實在卷不過年輕人,先後離開了。
衛鶴榮是最早離開的,大概是心係衛樵,馮閣老是最後走的,為了和陸清則這個同為保皇黨的隊友,進行點秘密的隊內語音交流,詢問詢問皇帝陛下的情況。
待人都走光了,陸清則也翻完了麵前兩堆小山似的奏本,提筆寫了張小紙條,遞給侍立在旁的侍衛:“幫我找一找這些卷宗,全部帶來。”
侍衛領了命,揣著小紙條,轉身離去。
等待的空隙,陸清則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猶疑片刻,還是轉頭問:“陛下今日怎麽樣?”
現在還在文淵閣裏候著的都是寧倦的人,否則寧倦也不會放他在這兒待著。
聽陸清則問起,侍衛立刻肅然道:“陛下頭疼無力,臥床了一日,希望您能盡快回去。”
“……”陸清則又不傻,輕描淡寫地回了聲,“哦。”
就不再做聲。
侍衛:“……”
陛下吩咐他這麽說,他說了。
但似乎沒什麽用,陸大人的反應好冷淡啊!
陸清則背著手,緩緩轉了兩圈,舒展了下身體,沒等太久,需要的東西就送上來了。
卷宗上是江右派係的官員生平、家中情況,以及吏部各官的生平,上麵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陸清則坐下來,眯著眼耐心翻著,果然找到了幾條有所交彙的線索。
魯威曾在江右洪都府當過幾年知府,那時候的江右布政使焦煥,還隻是個小小的縣令。
焦煥此人,極為弱氣,被抓到後,一被提審,就兩眼一白,當場嚇暈,弄得鄭垚氣得恨不得刮他兩層皮,著實懦弱無能,完全依附潘敬民而存在。
先前錦衣衛調查了焦煥,沒查出什麽,便以為他是潘敬民的人。
現在翻了翻時間交彙線,陸清則方才發現,焦煥有個異母弟弟。
這個異母弟弟的亡妻,也有個弟弟,與彼時還是洪都府知府的魯威有過……不正當關係。
陸清則靜默了一下,為本朝盛行不衰的南風感到費解了一秒,循著那個日期,繼續查下去。
潘敬民的帳冊上,有關衛鶴榮的記錄,八成早在他們下江南時,就被知曉他們目的的衛鶴榮抹消了痕跡,陸清則和寧倦離開京城數月,他甚至可以十分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