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他身邊有什麽不好?

外麵那般危險,隻會比在他身邊難過。

心底膨脹的陰暗念頭翻湧不停,寧倦咽下最後一口綠豆湯,淺淺一笑:“老師再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好了。”

陸清則沒得到個準確的答覆,也有些納悶,看寧倦又埋首伏案,隻能暫時按下心思,等著寧倦處理完最後一點奏本。

處理完的時候已是深夜,寧倦去沐浴了一番,眼底熬得有些紅血絲。

長順挑著燈,將兩人送到寢殿前,便迅速小碎步消失。

陸清則眨了下眼,看出了一絲故意的成分。

著急忙慌地跑什麽?

等進了屋,他才發現不對勁,納悶地瞥了眼皇帝陛下:“你跟進來做什麽?”

寧倦更無辜:“老師,這是我的寢殿。”

說得也是。

陸清則方才等寧倦沐浴時喝了藥,現在已經困了,打了個小小的嗬欠:“那你早點睡,明兒還要上朝。”

說完,扭身就想離開。

寧倦被他氣得簡直心梗,忍無可忍,一把撈住陸清則,咬牙切齒:“長順都提著燈走了,外頭黑漆漆的,你去哪兒?”

陸清則這才曉得長順怎麽飛快就溜了,一時無言。

寧倦抓著他的手腕,斂起眉眼,鬱鬱地看著陸清則:“就這麽不想和我睡嗎?”

陸清則愣了一下,陡然感覺,這樣的寧倦和那一晚上有些像。

那一晚寧倦並未給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卻讓他產生了幾分若有似無的危險感。

這小崽子似乎不止是會撒嬌的小狗,還有著尖牙利爪,帶著鋒銳的攻擊性。

出於潛意識的不安,便不太想和寧倦一起睡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態度,寧倦立刻鬆了手,落寞垂眼:“我就知道,老師果然還在怪我。”

陸清則:“……”

又來了!

這小崽子演就算了,他怎麽就這麽吃這招?!

陸清則欲言又止,最後也沒說出那番傷人的話,麵無慈悲地道出另一個原因:“實話實說吧,跟你睡太熱了,晚上躺在一張床上,跟個小火爐似的。”

寧倦:“……我讓人再加個冰盆。”

入夏以來,他是第幾次被陸清則這麽嫌棄了?

拉扯了一通,最終陸清則還是敗下陣來,不情不願地多拿了個軟枕擱在兩人中間,當做楚河漢界,規定寧倦不準過界來燙到他,才願意躺上龍床。

寧倦憋悶得火都沒處發去。

不知道多少人想爬龍床還爬不了,隻有陸清則,想讓他上個龍床,都得哄著勸著騙著,還得小心被他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