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淩光沒事吧?”

天哪,陸大人怎麽這麽關心那個段公子?

難不成真有什麽?

長順努力為寧倦說話:“您放心,昨兒個離開的時候,那位段公子隻是衣服亂了些,鄭大人沒得到陛下的吩咐,不敢亂用刑。您也了解陛下,陛下一諾千金,答應過您的事,哪回落空了?說過不會傷害段公子了,就不會再動他的。”

陛下就是真有那個心思,也不敢動。

陸清則垂下眼睫。

昨晚段淩光就算沒受傷害,也受了驚嚇吧。

隻是他沒邁出門,就能察覺到屋外守著的侍衛又多了許多,恐怕一言一行,都在寧倦的眼皮子底下。

他若是讓陳小刀去送個道歉信,那小崽子指不定又得發什麽瘋。

他和寧倦之間,恐怕有了絲猜疑。

是他無意間撩出來的,卻也很難抹除,畢竟借屍還魂這種事……

陸清則無聲歎了口氣,熄了心思,不再多問,讓陳小刀找了本書來,靠在榻上,安靜看起書來,不再吭聲。

在長順忐忑地待在陸清則身邊時,寧倦在外又見過了一批鄉民。

有了江右那麽場血腥的屠殺後,江浙的本地官十分老實。

寧倦在江浙的多一天,他們醒來後的第一件事都是確認一下自己的腦袋還在,沒有搬家,因此態度都很殷勤,主動邀請寧倦視察鄉間民情,展示江浙的繁榮安定給小陛下看。

就差呐喊:陛下你看,我們和潘敬民那班子不一樣!不一樣!

李巡撫也是個腸子彎彎繞繞的貨,但比起腦滿肥腸、一心斂財的潘敬民而言,還是有點真材實料的,官員班底要好上不少。

至少在表麵上,江浙也算井井有條,風雨安順,每年繳納國庫的稅銀也很有分量。

底下那些被接見的鄉民,想都不必想,定是下麵人提前安排的。

估計連說什麽詞兒,都是提前打磨背好的,沒什麽意思。

寧倦也沒拂了這些當地官的麵,隻是心裏牽掛著陸清則,漫不經心地走了幾個過場。

正當要結束這一處時,人群中忽然擠出個小孩兒,仰著頭望著修長英挺的年輕天子,臉紅紅地舉起朵清豔的荷花,想送給寧倦。

旁邊的侍衛想也不想,就要攔住這小孩兒,寧倦伸手示意別動,接過了荷花。

昨晚鄭垚從段淩光的畫舫上搜出荷花,得知是陸清則留下的時,他氣得簡直想把整個湖裏的荷花全都鏟掉。

老師應當還挺喜歡這花的。

李洵為首的官員見寧倦麵上並無不悅,又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