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正麵麵相覷著,房門被輕輕敲了敲,長順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陸大人可是醒了?咱家給您送早膳和藥來了。”

陳小刀咕噥聲“怎麽是長順”,踢踢踏踏地過去開門。

陸清則皮膚太白,那道淤青就顯得格外觸目驚心,他往外瞥了一眼,放下袖子,遮住痕跡。

門開了,出乎意料的,外頭隻有長順,往常會黏黏糊糊靠過來的寧倦居然不在。

今日的早飯是臨安府有名的“片兒川”,澆頭是倒篤菜、筍片和瘦肉片,聞著便鮮美。

長順猜他嗓子不舒服,讓廚房將麵煮得很軟和,又忙裏忙外的,著人換了屋裏的冰盆。

陸清則坐下來,又往外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嗓子太疼,懶得問那小崽子去哪兒了。

陳小刀去外頭洗漱了,屋裏隻剩下長順。

長順偷瞄了眼陸清則,見到他下頜上的痕跡,嘴角狠狠抽了抽,再一瞅他病懨懨的樣子,心裏十分複雜。

陛下平日裏對陸大人恨不得捧在手心裏,怕他化了,怎麽昨夜就那麽粗暴呢?

看這樣子,是還沒說開罷。

不過若是說開了,陸大人說不定會氣得吐血。

陸大人這身體,還是得徐徐圖之哇,把人氣著了多得不償失。

長順為寧倦的事情暗暗長籲短歎,見陸清則往外看了兩次,腦瓜子靈光,就猜出他想問什麽,湊過來殷勤地給他扇扇子:“李巡撫和江右布政使等一幹人,大清早就來求見陛下,陛下無法推脫,便跟出去視察民情了,應當晚點回來。”

陸清則看他一眼,嗓音沙啞:“所以把你留下來看著我?”

長順瞬間滿額冷汗,“哈哈”地幹笑了兩聲:“怎麽會呢,陛下隻是見您又病了,暫時又不能待在您身邊,便讓我跟著來照顧您。”

陸清則不置可否地“唔”了聲,勉強吃了大半碗麵,就吃不下了,等消化了會兒,又蹙著眉,把旁邊涼著的一碗苦藥喝完了,含著蜜餞緩了會兒。

長順正絞盡腦汁地思索著怎麽打開話題,為寧倦說說好話,便見陸清則起了身,打開自己隨身的小箱子。

小箱子是陸清則畫了圖紙,請木匠仿造行李箱做的,還有四個小輪子,拎起來十分方便。

裏麵除了衣物,以及一些自製的現代化洗漱用品,便是些金銀細軟。

寧倦見這小箱子挺有意思的,也讓工匠給自己做了一套。

陸清則隻能慶幸,這個世界雖與他原來的世界有些相似,歷史卻不相同,不然等千年後,後人發現大齊的皇帝出行帶著行李箱,得上多少熱搜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