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倦抿了抿嘴,像隻被做錯事的小狗,耳朵一下耷拉下去:“老師,對不起。”

陸清則就是想避免談及舊事,看寧倦這副模樣,小小地愧疚了三秒,溫和地摸摸他的腦袋:“沒事,去陸家祖宅看看吧。”

從前原身就是與伯父一同住在祖宅裏,原身父母和大伯的牌位應當都供在裏頭。

他既然佔了人家的殼子,代他繼續存活世間,也該去上炷香。

寧倦仔細看了看陸清則的臉色,見他的確沒有特別不悅的樣子,才稍微放下心。

馬車很快到了陸家的祖宅,說是祖宅,但確實不怎麽大,甚至有些破敗。

但從門前掛著的略微褪色的燈籠看得出,裏頭有人住著。

陸清則透過簾子看了眼,蹙了蹙眉。

陸家祖宅的地契在他手上,就壓在京城的府裏,雖說他不在這兒住著,但歸屬權也是他的,怎麽還有人住在裏頭?

寧倦也看出不妥,抬指敲了下車壁:“去打聽一下。”

侍衛得了令,跳下馬車,去找附近的行人小販打聽。

不一會兒便回來了。

“稟陛下,周圍的鄉親說,這宅子是陸家的,眼下被陸大人的二伯陸福明佔著。”

陸清則眉梢微揚:“他又沒有地契,佔著我的宅子,官府也不管?”

侍衛都打聽到了:“大人當年高中狀元,消息傳回臨安府,陸福明便以狀元郎二伯的身份自居,言都是一家人,他還是長輩,佔了這宅子,也沒人敢說什麽。”

陸清則先前隻知道原身有個大伯,沒想到又跳出來個二伯,且聽起來不像個好東西的樣子,靜默片刻後,取出麵具戴上:“果果,下去走走吧。”

如果不是什麽好東西,那他也該替原身解決點問題。

寧倦朝隨侍在旁的侍衛丟了個眼神,親自扶著陸清則下了馬車。

離開行宮時,寧倦不欲引起太多關注,馬車看起來普通,倆人穿得也低調——至少看起來很低調。

方才被侍衛問話的老伯就坐在附近賣著菱角,瞅了倆人幾眼:“兩位莫不是來找陸老二的?”

陸清則點點頭:“算是吧。”

“那得小心點,”老伯打量著他單薄的身形,感覺他病歪歪的,像是一碰就倒,便好心提醒,“這陸老二可是個無賴。”

寧倦眯了眯眼,示意身旁的人掏錢。

身邊的侍衛立刻麻利掏銀錢,把攤子上的東西全買了。

這才開了口:“無賴?怎麽說。”

東西都被買了,老伯的臉色瞬間更慈和了,嘿嘿笑道:“這位小公子官話說得地道,是京城來的吧?莫不是陸家那位狀元郎從京城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