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要將這個人也一並握進手心裏。

陸清則毫無所覺,語氣揶揄地誇獎了一句:“陛下伺候得不錯啊。”

寧倦嘴角勾了勾:“老師喜歡嗎?”

“還行吧,”陸清則嗓音發啞,語氣懶洋洋的,“下次光臨。”

還能有下次?

寧倦略感驚喜,滿意地放下陸清則的頭髮,乖乖地退到了屏風後:“老師有事就叫我。”

陸清則大致擦洗了一遍,也沒洗多久,眼前就已經開始發黑,呼吸也有些急促,隻得趕緊走出浴桶,頭昏腦漲地擦幹換上幹淨衣裳。

換好衣裳,渾身清爽,才感覺真正地活過來了。

往外瞅了眼,沒聽到寧倦的動靜,陸清則扶著桌子緩了會兒,擦著頭髮繞到屏風後,疑惑地叫:“果果?”

卻看到少年一手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手背抵著額角,長睫閉合著,呼吸均勻。

竟然就這麽坐著睡過去了。

這段時間熬下來,就算少年人精力旺盛,身體也撐不住了,下眼瞼上的青黑明顯。

陸清則怔了怔,心疼中夾雜著幾分無奈,沒有立刻吵醒他,輕手輕腳走到門邊,拜托守在門外的侍衛來搬走東西,動作輕些。

聽到進進出出的細微動靜,寧倦的眼皮動了動。

陸清則示意長順來幫忙搭把手,兩人合力把寧倦挪去旁邊的榻上,陸清則順便哄了聲:“沒事,繼續睡。”

本來掙紮著想睜開眼的少年天子擰著眉,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後,還真就平靜下來了,由著陸清則幫他脫去外衣鞋襪,踏踏實實地睡了過去。

這段日子,長順怎麽都勸不動寧倦上床睡一覺,看著這一幕,欣慰地掏出小帕子擦眼角了,心裏感歎。

還得是陸大人啊。

陸清則暫時不想再睡覺,待在屋裏怕吵到寧倦,朝長順比了個“噓”的手勢,隨手拿起支簪子,將還有些濕潤的頭髮挽起來,輕輕退出了這個屋子。

許多日不見光不見風,走出屋子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瞬間,陸清則眯了眯眼,扭頭問長順:“我昏睡的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麽?”

長順自然不可能對陸清則說“陛下似乎對您有點不規矩”。

雖然陸清則是陛下的老師……可君臣君臣,就算是老師,說到底,也隻是陛下的臣子。

萬人之上,在陛下的一念之間,一人之下,也在陛下的一念之間。

他擠出個笑:“倒也沒有什麽新鮮事,鬱大人主持修築江堤,十分順利,那些個偷奸耍滑的富商不敢再有小動作,陛下將關在大牢裏的地方官放出來辦事,也不用大小事都操心了,各地安置所都修建好了,交上了統計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