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順已經把徐恕請來了,但又擔心靠近屋子會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特地把徐恕引到對麵屋簷下,見房門開了,寧倦的臉色卻不好看,無聲打了個寒顫。

這、這是怎麽了?

難道是陸大人發現……

長順相當謹言慎行,把徐恕引回房門前,半句話也不多說。

寧倦淡淡掃了他一眼,帶著徐恕回了屋裏。

陸清則才醒來就發了通火,精力用去大半,徐恕進來的時候,他已經又接近昏睡狀態了。

寧倦仔細地將他扶著躺回去,反倒讓原本不太在意的徐恕多看了一眼。

皇帝陛下看起來很在意這個老師啊。

他給陸清則把了把脈,點頭道:“脈象好些了,隻是仍十分虛弱,需要好好修養,等回頭我再開服藥調理下陸大人的氣血。”他皺了下眉,“年紀輕輕的,怎麽身子糟蹋成這樣,簡直一塌糊塗。”

寧倦握了握陸清則冰涼的手:“這些年朕讓人調養著,比以前已經好些了。”頓了頓,他望向徐恕,“你有法子能調養好老師的身子?”

徐恕直言不諱:“陛下如果是說調養得與常人無異,那不可能,但增強體魄,延年益壽,還是可以的。”

寧倦靜默片刻:“有勞了。”

徐恕也沒多待,便繼續去忙活疫病的方子去了。

陸清則這一覺睡下去,斷斷續續地醒了兩次,意識不清地被寧倦喂了點水,又喝了藥,便又昏昏沉沉地繼續睡著,好在是退了高熱。

等到真正醒來,已經是隔日巳時了。

寧倦這幾日提心吊膽,見陸清則又昏睡過去,即使徐恕說沒關係,也還是不放心,仍繼續守在床畔。

陸清則清醒的時候,扭頭就發現寧倦趴在床邊小憩著,眉宇深蹙,呼吸淺淺的。

他一動,小皇帝就警敏地醒了過來,直勾勾地看向他。

陸清則還沒散的餘火都被看得消了小半。

但他火氣還沒消完,寧倦反而又鬧了小脾氣,看他醒來了,悶聲不吭地起身離開,片刻之後,端來碗肉粥和藥,藥擱在一旁,手貼在粥碗邊試了試溫度,舀起一杓遞到他嘴邊。

廚房的人將肉糜剁得很細,盡量把油星子都撇去了,還放了菜中和肉味兒,但陸清則嗅到味道,還是一陣止不住地反胃,擰著眉別開頭。

寧倦和他僵持了半晌,擱下那碗肉粥,冷聲叫:“順子。”

長順就候在外麵,聞言立刻托著一盤擱著各種餐點的托盤走進來。

寧倦就挨個地拿起托盤上的餐點,試圖給陸清則喂,陸清則蹙著眉,冷眼看這小崽子還能再怎麽折騰,就看一輪的東西沒得到陸清則青眼,寧倦沒什麽表情地道:“叫廚房再重新做十道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