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恕瞥了眼桌上剩餘的半碗藥:“你們方才給他灌了藥?那等晚上再煎藥,隻要他能把藥喝下去,明日就能醒了,再喝個三五日,調養調養,就能起來了。”
寧倦的心弦霎時一鬆。
陸清則沒有染疫,並且明日就能醒來,無疑是最好的消息。
他稍顯疲態的臉精神一振,吩咐長順先去抓藥,旋即捕捉到了另一個重點:“徐大夫看起來對疫病也有了解?朕派人請你過來,也是為了此事。”
徐恕稍微回想了一下被丟到馬背上,狂顛著趕來的經歷,眼角狠狠抽了抽。
你把這叫請?!
但麵前的到底是師妹的孩子,還是大齊的皇帝陛下,忍了。
徐恕勉強壓下怒氣,埋頭收拾自己的醫箱:“江右封鎖之前,有一些病患曾逃到村莊附近,村裏人收留了那些病患後,也有被染了疫的,那些病患我沒救成,便一直在研究,前幾天寫出張方子,不過為時已晚,病患都死完了,也沒試過藥,不保證一定奏效。”
語氣輕描淡寫的,似乎對那些死去的病患並不在意。
不過倘若當真不在意,也不會埋頭琢磨了。
寧倦又看了看陸清則,將他的手輕輕塞回被子裏,帶著徐恕回到院中。
鄭垚還在院子外打轉,伸著脖子意圖探清屋裏的情況,見寧倦出來了,立刻止住步子。
寧倦解下布巾,衝鄭垚微抬了下下頜:“帶徐大夫到於家姐弟的院中去看看。”
徐恕正眼也不給鄭垚一個,挎著他那個沉重巨大的醫箱往外走。
鄭垚一眼寧倦的臉色,就猜出陸清則的情況應當比預料中的要好些,又瞅了瞅這位被自己得罪了的神醫,湊上去想幫忙提下醫箱,順便告個罪。
手剛伸出去,就被徐恕毫不留情“啪”地一巴掌扇了下去。
鄭垚:“……”
不是說醫者仁心嗎!
徐恕過去的時候,陳科也在林溪那邊。
雖說太醫院的太醫都被罵是廢物,但陳科是太醫的領頭,行醫經驗豐富,徐恕勉強看得過眼,倆人探討了一番後,將方子又改了一味藥,隨即便給林溪和於流玥試了一劑。
天色稍晚些的時候,下麵的人跑來傳了消息:“稟報陛下!徐大夫與陳太醫的藥效用極好,林溪與於流玥兩人情況好轉,已經不再持續發熱!”
若是能成功穩定病情,讓這二人恢復如初,江右的病疫就有望平息了。
寧倦坐在床頭,握著陸清則燙熱的手,垂眸思索了片刻,吩咐長順看好陸清則,便起身去了趟書房,叫徐恕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