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圓臉富商咽了口唾沫,瞅了瞅陛下毫無所動的樣子,小心開口:“是因草民等與官府的交易?”
陸清則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我並未如此說,這位老爺主動提出來,看來是覺得你們與官府的交易有什麽問題了。”
……被帶進去了!
甫一見麵就不小心將主動權交了出去,圓臉富商臉色稍變。
與此同時,站在桌案旁的一言不發、氣質尊華的少年皇帝也看了過來。
涼涼淡淡的眸光籠罩在幾人身上,無形的威懾感沉甸甸地壓下來,冰沉沉地打量著每一個人,叫人喘不上氣。
幾人幾乎是立刻就冒出了冷汗,原本計劃好的流程完全無法推行,跪在圓臉富商身後的山羊胡子正是石料的開采商,渾身都不禁抖了抖,戰戰兢兢開口:“石料開采運送因洪水價貴,也非草民本意……但,但草民覺得,江右正是水深火熱之時,修築堤壩乃是造福萬民之舉,往後石料折上三折,陛下以為如何?”
雖然畏懼,但商人本性,還是下意識當成樁生意在討價還價。
陸清則微微笑笑,看向另一個富商:“你們其他人以為呢?”
第一個人開了口折價,剩下的人心裏再怎麽不情願,也隻能跟著紛紛應是:“應該的,應該的。”
陸清則又抿了口熱茶,笑道:“諸位如此盛情,我與陛下十分欣慰感動,不過我有點好奇。”
圓臉富商已經察覺到陸清則沒看起來那般無害,心裏隱隱生出幾分不安:“陸大人……好奇什麽?”
“朕好奇,”寧倦冷不防開口,微微沉下的嗓音蓋住了明顯的少年聲線,每個字都沉甸甸地砸在人心口,“你們與他們是什麽關係?”
幾人愣了愣,半晌才醒悟過來,順著寧倦的視線朝後看去。
身後不知何時被押來幾個難民打扮的人,嘴裏都被東西塞著,看到他們扭過頭來,“唔唔”著求救。
霎時有兩個中年男人變了臉色。
不等他們有所反應,麵前又輕飄飄地飛來幾張紙,少年帝王的嗓音頭頂傳來:“這也解釋一下?”
畫了押的狀紙飄下來,不偏不倚落在圓臉富商麵前。
上麵赫然寫著他們幾人的名字!
幾人認出了那是什麽,愣了一下之後,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一股寒意從腳底騰地竄到天靈蓋上,想也不想就磕起了頭,顫聲求饒:“草民知罪!草民知罪!”
“陛下饒命,陛下明鑒,草民是被逼的啊!”
“草民再也不敢了,陛下、陛下,草民家中還有老母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