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一路上來,最後升為集安府知府。

那個貴人,就是潘敬民。

趙正德沒有半點猶豫,把潘敬民出賣得一幹二淨,甚至都不需要太過施壓。

寧倦掃完鄭垚呈上的狀紙,眉峰冷冽,淡聲道:“明晚之前,把潘敬民的帳本和畫押的狀紙交給朕。”

鄭垚恭聲應是,又急匆匆地去提審潘敬民了。

陸清則旁聽完,扭頭問:“於姑娘父親的下落,趙正德交代了嗎?”

明明離得也不遠,寧倦非要湊過來答話,一隻手搭在陸清則的椅背上靠過來,清爽的少年氣息擁過來,搞得陸清則覺得背後像是拱著團太陽,熱烘烘的。

“於錚被趙正德的人逼落下了崖,我已經派人去尋了。”

寧倦垂眸順眼,歪著腦袋,看陸清則的嘴唇有些幹涸,替他倒了杯茶:“趙正德沒找到帳本,本來準備繼續対於家其他人下手,沒料到林溪身手極好,他幾次三番也沒找到機會下手。”

不久洪水就襲來,將於家村淹了。

趙正德以為帳冊也沒了,頗為安心,沒料到還能給寧倦派人掘出來,見到帳本的瞬間,就再也生不出一絲狡辯的心思了。

被逼得落了崖,又這麽久都沒消息……恐怕凶多吉少。

陸清則無聲一歎。

寧倦心底涼薄,沒怎麽將無關之人的生死太放在心上,目光落到陸清則懷裏的東西上,好奇地低下頭:“老師手上的是什麽?”

差點忘了。

陸清則和善地微笑著,將東西遞過去:“這就要陛下來解釋了,為什麽非要鬱大人謄抄一篇,送回原稿?鬱大人怎麽得罪你了?”

寧倦:“……”

平時他藏起陸清則的東西,還挺光明正大,甚至在幹清宮裏有一個私庫,專門用來貯藏陸清則的筆墨。

但這不代表他能在陸清則麵前也那麽理直氣壯。

像是什麽秘密猝不及防被捅破,寧倦一時心跳加快,臉色肉眼可見地窘迫無措起來,半點也沒了在鄭垚麵前的冷肅:“我,老師……”

陸清則和顏悅色,鼻音微揚:“嗯?”

寧倦的耳根發著燒:“我……”

陸清則好整以暇看著他:“哦?”

倆人視線交觸,寧倦的手心起了汗,心跳隆隆地仿佛就在耳邊,喉間止不住地發幹,耳根的紅逐漸蔓延到臉頰。

氣氛正有些微妙,外麵忽然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鄭垚去而複返:“哎対了陛下,您還沒把趙正德的帳本給臣呢……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