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形容詞有多大逆不道,鄭垚猛地打了個寒顫。

幸好沒脫口說出來。

他決定回去多讀點書。

寧倦扶著陸清則下來了,看向鄭垚,將帳本遞過去:“拿著這個,去審趙正德。”

陸清則在路上將這本私人帳本匆匆翻閱了一遍。

趙正德記帳記得仔細,根據他的記帳,也能大致推測出來他的一路官途,看得出他不過小魚小蝦,帳本裏接觸的最高級別,也隻是潘敬民。

之前趙正德在潘敬民的襯托下,趙正德不怎麽起眼,畢竟抓的人太多了,一時都沒來得及審他。

潘敬民還期待著衛鶴榮得到消息,來撈一把自己,目前仍死咬著不鬆口。

但以趙正德為突破口,應該會容易許多。

鄭垚正心虛著,忽然被叫,汗毛都豎起來了。

聽清了命令,他頓時大喜,領了命令,摩拳擦掌地去提審趙正德。

潘敬民那死胖子脾氣硬得驚人,幾日沒進展了,死磕下去他就該被問責了,好在這下找到突破口了。

林溪記掛著養母病情,還得趕緊去告訴於流玥情況,也跟著先一步進了官署。

候在官署外的禁軍隨即上前來報:“啟稟陛下,長順公公差人來報,再過兩刻鍾,便能抵達集安城了。”

長順和陳小刀不僅人來了,還帶著滿滿當當的糧食。

皇帝陛下親口要糧,江浙那班子再怎麽不樂意,也隻能老老實實呈上來。

整整五萬石糧食,陸陸續續押送到受災的各府,一車車糧草,在路麵上壓出沉重的轍痕,馬車進城之時,路過了城外幾日之間拔地而起的大片大片安置所。

安置所分區明確,士兵把守,井然有序,也讓災民暫時有了個休養生息的住所。

不過盡管寧倦保證過,不會讓他們再挨餓,但這些災民在潘敬民手上過了一遭,対朝廷的信任十分淡薄,心底対過分年輕的陛下,難免抱有幾分懷疑——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憑空變出糧食呀?

但看著這幾十輛押送著糧草的車進了城,每個人的心底,忽然都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陸清則聽到消息,腳步一頓,便沒急著回去。

他側影單薄,風稍大點,都怕把人給吹折了,寧倦看著都揪心,側身給他擋著風,不太樂意:“老師等他們做什麽,外麵太陽大,隨我先進去吧。”

“有牆遮著呢。”陸清則望著城門的方向,隨意道,“你先去處理公務吧,我再等會兒,長順和小刀應該就要到了。”

寧倦隻好在心裏把長順和陳小刀分別罵了一遍,耐著性子跟陸清則一起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