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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在生氣來著。

陸清則看他那副賭氣的樣子,莫名生出絲詭異的好笑:“陛下,先前是我……”

話未說完,馬車突然猛地一陣顛簸!

先前一直平平緩緩的,陸清則就漸漸忘了防備,猝不及防間整個人幾乎是朝前飛去的,怕撞壞了寧倦,下意識想偏開,腰上卻陡然一緊。

似乎一直在認真看帳冊的寧倦頭頂長了眼似的,一把將他撈了過去。

外頭傳來一迭聲的告罪。

陸清則跌進個幹淨清爽,又溫暖堅實的懷抱。

即使肉身比馬車要柔軟多了,陸清則還是難以避免地感到頭暈眼花,好半晌緩過來了,輕嘶著撐在寧倦腿上,抬起頭打量:“陛下?撞疼沒?”

溫暖的梅香隨之拂過鼻端。

還叫陛下?

也不主動解釋騎馬和帕子的事!

寧倦心裏的小人委屈成一團,從鼻子裏冷冷哼出一聲。

陸清則感覺趴在寧倦懷裏的姿勢有點別扭,想直起身說話,腰剛直起來,外麵又是一陣顛簸。

他又摔了回去。

陸清則納悶地轉頭看向外邊:“這路有那麽難走嗎?來時不還挺平坦的。”

寧倦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又迅速壓了下去,依舊維持著非常冷酷的麵容。

還在生氣呢。

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陸清則轉回頭,嗓音放柔:“先前是我的錯,我不該不顧及你的心情,胡亂開那種玩笑,我保證以後也不會開了。果果,別生老師的氣了,好不好?”

被陸清則用這種溫柔的聲音哄著,寧倦的指尖不由微微蜷了蜷,強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好”,依舊繃著臉:“方才為什麽想騎馬?”

“這不是怕陛下看我厭煩嗎。”陸清則唇角彎了彎,“生氣時不都眼不見為淨?”

寧倦擰眉反駁:“沒有厭煩。”

他看陸清則都看不夠,怎麽可能厭煩。

頓了頓,他的臉又拉下去,繼續質問:“你把帕子給那個小啞巴了?”

隨身的手帕那麽私人的東西,怎麽能隨便給人!

陸清則眨眨眼,這回是真有點稀奇了:“他臉上沾了泥,我借給他擦擦,怎麽了?”

隻是借的?

寧倦心口的鬱氣勉強散了,垂下眼睫想,那他可以去要回來。

陸清則等了片刻,也沒等到寧倦的回答,但看他臉色緩下來,應該是氣消了,便重複了下剛才那個問題:“帳冊上是不是有潘敬民的名字?”

潘敬民在江右是土皇帝般的存在,那日在靈山寺外更是一堆擁躉,也難怪於錚會連反抗的心思都泯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