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倦冷不丁插進對話:“你們為何要躲在這裏?”

情願待在這裏,也不願意去官府安排的靈山寺麽?靈山寺再不濟,也有官府的救濟糧,以及湯藥救治,這裏吃不飽穿不暖,還有染疫的病人,連藥材也沒有。

少女的臉色輕微變了變,聲音低下來:“我們聽說,被抓去靈山寺的災民,會無故消失。”

附近的人眼皮皆是一跳。

什麽叫,會消失?

少女深深吸了口氣,帶著股咬牙切齒的透骨恨意:“聽你們的口音,應當都不是江右人士吧,難怪一點也不了解姓潘的做派,那狗官做出什麽我都不意外。”

陳科忍不住道:“但朝廷每年有派人……”

“朝廷?”少女嗤了聲,“先皇在位時不管,新皇繼位後還管得了嗎,朝廷到現在也沒有動靜,我猜那位新皇還被奸佞蒙在鼓裏,不知道江右發生了什麽,又做得了什麽!”

這麽大不敬的話,還是當著寧倦的麵說的,老太醫額上的冷汗刷地又冒了出來,後背都要濕透了,為這姑娘捏把汗,聲音顫顫:“姑娘慎言,慎言啊!”

被當麵罵了一遭,寧倦倒依舊沒有表情:“孫二,帶人協助災民轉移。”

外人如何說他,對他來說並無影響。

跟著少女一起鑽出來的暗衛領命,調了幾個人,蒙好口鼻,轉身進了山洞,幫助轉移那些不能移動的病患。

除了最先到江右尋人的錦衣衛,以及散去的三十名暗衛,江右還有事前來找小世子的數十名錦衣衛。

來江右之前,他就命令這群人準備好了地方。

在解決潘敬民等人前,至少可以讓災民們遮風避雨、吃口熱乎的,得到醫治。

少女安靜了幾瞬,鄭重道:“我叫於流玥,兩位的恩情,我必銘記於心。”

“什麽恩不恩的,這是我們應當做的。”

陸清則望著被抬出來的病患,心裏並不好受,搖搖頭道:“護衛會將你們送去安置的地方,陳大夫也會跟過去,我們還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轉過頭,他和寧倦對視了一眼,低聲道:“現在就去靈山寺吧。”

寧倦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朝外走去,路上寧倦一直一言不發。

陸清則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安慰下小崽子的,上了馬,側了側頭,低聲細語:“於姑娘並不清楚情況,不必把她方才的話放在心裏。此番解決江右的事,得了民心後,無論朝堂還是民間,都會知曉你並非任人擺弄之輩,支持你的人也會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