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房內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陸清則的手順利觸碰到了帶著絲暖意的鷹羽,出乎意料的蓬鬆柔軟。
海東青依舊低頭進著食,仿佛沒有察覺,雖沒有表現出親昵之意,但完全不排斥陸清則的靠近。
和想象裏一樣。
陸清則若有所思地笑了下:“它有名字嗎?”
馴鷹師一口氣憋得臉色發青,這會兒終於放心地吐了出來:“沒、沒名字……沒想到它竟然願意親近您。”
他頗有經驗,一接到這隻海東青,看出脾性,就知道十有八九會熬鷹失敗,心裏還惴惴著,看到這一幕,實在是震撼。
陸清則收回手,想了想:“那就叫小雪吧。”
馴鷹師:“……啊?”
馴鷹師傻了傻,愣愣地望向皇帝陛下。
寧倦的視線卻沒落在那隻海東青上,而是注視著戴著冰冷麵具,隻唇邊帶笑的陸清則,似被感染了般,也露出了笑意:“就叫小雪,聽老師的。”
於是在宮裏小住的這幾日,陸清則多了個愛好。
寧倦去上早朝,他在鷹房,回來陪寧倦一會兒,又去鷹房,晚上睡前,還要再去一趟鷹房。
小雪非常警惕,隻吃陸清則喂的肉,其他人喂的,一律視為對它不軌,打死不吃一口,擁有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識。
有陸清則在,連給它上藥也變得容易了許多。
陸清則也從一開始地小心摸一下翅膀,變得能摸摸腦袋,關係逐漸親昵。
相比陸清則的樂嗬,寧倦就沒那麽高興了,每陪陸清則去一次鷹房,注視著小雪的眼底殺氣就濃鬱一分。
鷹房的一群廢物點心,養不好這隻畜生,害得老師每天都要來幾趟,陪他的時間都用來陪鳥了!
一隻破鳥有什麽好的!
寧倦鬱悶得不行,又不好意思表露出自己在跟一隻鳥吃幹醋,隻能苦兮兮地往心裏憋。
不過這破鳥也沒那麽一無是處。
為了讓小雪配合用藥,傷勢恢復快點,陸清則經過慎重的考慮後,決定暫時住在宮裏。
因著這一點,寧倦心底的殺氣都減淡了幾分。
雖然回過味來後,心裏更加鬱悶——他往日撒嬌打滾,求老師多在宮裏留幾日,老師都會溫和微笑著摸摸他的腦袋,然後無情拒絕。
但這次老師居然因為這隻破鳥留在了宮裏!
難道在陸清則的心裏,這鳥比他還重要?
當晚的晚膳,陸清則看著一桌的全鳥宴陷入了沉思。
到睡覺的時候,寧倦忍不住往陸清則懷裏蹭,抱著他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