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倦想,還是老師的身體最重要。

諸天神佛若有靈,便讓老師福壽康寧,伴他長長久久。

他願付出一切代價。

願望許下,寧倦睜眼吹滅蠟燭,抬首便迎上一雙溫和的笑眼。

“果果,生辰快樂。”

*

隔日一早醒來,寧倦已經去上朝了。

陸清則生出淡淡的未成年孩子去上班養自己的罪惡感。

擔心陸清則會走,寧倦還把長順留下來看著他。

按照以往的慣例,他都會在宮裏小住幾日,也不知道這孩子緊張什麽,每次都怕他跑了似的。

昨晚寧倦摟著他說了許久話,陸清則是在寧倦的床上睡著的。

大概是因為那杯酒,到現在身體還不太舒服。

陸清則懶倦倦地閉上眼,被子蒙頭,打算再眯會兒。

這一眯,直接就把寧倦給眯回來了。

陸清則模糊醒來,就聽到外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低低的問話聲,含著冷淡的不悅:“多少叫他吃一口再睡,怎麽辦事的。”

長順又挨罵了?

陸清則頗感愧疚地爬起來,攏了攏裏衣,往外邊走去:“是我貪懶覺,說長順做什麽。”

長順低頭耷腦地挨著訓,聽到陸清則的聲音,感動地看過去,又被寧倦瞪得縮了下脖子,趕緊收回視線。

寧倦的袞服還沒換下,顯露出幾分帝王威儀,在陸清則麵前,臉色迅速柔和下來:“老師睡得好嗎?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陸清則點了點頭,努力睜開眼皮。

這副身體底子受了損,每天早上醒來,都得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讓身體和精神同步醒來。

而且睡不足會迷糊,睡過頭了也迷糊。

看他臉色睡得微紅,又一副迷離神態,沒有了往日那副處變不驚、從容鎮定的溫和冷靜模樣,寧倦又覺得可愛,又是心疼,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才耳根微紅地別開頭,順手把長順的腦袋又擰開了些:“老師,往後切莫沾酒了。”

一杯酒就迷瞪成這樣,三杯酒下去,還不得別人說什麽,他就是什麽?

太危險了。

陸清則毫無自覺,懶洋洋地應了聲,扭身回去洗漱淨麵。

寧倦也去換上了常服,等著他一起用午膳。

起床這麽久,陸清則也徹底清醒了,這才想起來,昨晚哄孩子的時候,忘記問寧倦前些日子是因為什麽事不高興了。

連長順都不敢跟他提。

陸清則吃著寧倦夾給他的清炒藕片,順口一問,寧倦的臉色就有點不爽起來,鎖眉瞪了眼長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