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昂的臉色相當之臭,實在不理解,工部的事,怎麽得交給陸清則來定奪。
他努力奮鬥這麽久,不就是為了超過陸清則,讓陸清則仰望他嗎!
但上頭的命令,他又不能違背。
程文昂臭著臉,把從前的皇陵修繕圖遞給陸清則:“陸大人看吧,有什麽意見,盡管講。”
陸清則微微一笑,施施然坐下,也不急著看圖紙,而是先不緊不慢地倒了杯茶:“程大人請坐。”
說完,抿了口茶,頷首讚道:“南嶽雲霧果然味甚香濃,程大人請用。”
他客客氣氣的,程文昂反而不好說什麽,坐下來瞪著陸清則。
修皇陵其實也不需要什麽圖紙,工部自然是選擇將從前的圖紙直接翻出來給陸清則看,諒他也說不出什麽花來。
淡定地品完一杯茶,陸清則才翻開圖紙,玉石般冷白的手指撚著圖紙,細細地翻看。
然後臉色一沉,嘭地將圖紙一拍:“修繕皇陵事關重要,工部便是這般敷衍嗎!”
程文昂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陸清則的聲音珠玉濺落般清朗,說話向來不疾不徐,如今疾言厲色,聲音冷沉下去,即使戴著麵具看不到臉色,壓迫感竟也極重:“此次皇陵修繕,陛下極為重視,皇陵是皇家尊嚴所在,這種圖紙工部也敢交上來?楊尚書與程大人,就是這般對祖宗先輩大不敬的嗎!”
隻是修繕一下罷了,哪兒那麽嚴重了,連對祖宗先輩不敬都出來了?
程文昂目瞪口呆,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他是一句話都不能辯駁了,臉色青青紫紫的,最終黑著臉應是:“……我知道了。”
兩日後,燕京小雨淅淅瀝瀝,程文昂帶著全新的圖紙再次造訪陸府。
陸清則打開圖紙,摩挲下巴:“算是看到了點誠心,但我感覺,還是有點奇怪。”
程文昂:“……哪裏奇怪了?”
陸清則指指點點:“這裏,還有那裏,我說不上哪裏奇怪,但就是很奇怪,你再改改。”
程文昂憋著氣:“知道了。”
又兩日後,程文昂再次攜著新圖紙來訪。
陸清則蹙著眉,長籲短歎:“唉,你們就是這般不上心嗎?”
程文昂憔悴地一掐眉心:“……我改。”
再兩日後,程文昂直接帶著三版全新的圖紙來訪。
陸清則認真地欣賞了會兒,含笑抬頭:“要不,還是用回第一版吧?”
……
程文昂終於爆發了:“陸清則,你是不是在故意戲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