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內閣又吵起來了。

陸清則沒有實職,但卻是貨真價實的帝師,還是大齊史上最年輕的狀元,之前幾次內閣吵得不可開交時,也讓他去圍觀進言了。

陸清則沒怎麽耽擱,換上朝服,便上了馬車。

抵達文淵閣,陸清則才發現,除了幾位大學士外,工部尚書、戶部尚書等人也在,貌似已經吵過幾輪了,大家暫時偃旗息鼓,衛鶴榮麵上喜怒難辨,寧倦則拿著本折子在看。

四下安安靜靜的。

陸清則就在這樣有點詭異的氣氛裏走進來,行了一禮:“微臣參見陛下。”

見到陸清則,寧倦收起了眼底些微的不耐,帶了點笑:“太傅快起,來坐朕身邊。”

陸清則戴著麵具,坦然自若地頂著眾人的視線,坐在了寧倦的右手邊,看了眼寧倦。

寧倦適時開口:“幾位,可有決斷了?”

話音一落,方才還靜默的大殿頓時又吵嚷起來。

第一個開口的,就是暴脾氣的範興言嶽父馮閣老:“都什麽時候了,南方水患,急需賑災撥款,興修水利,人命關天,十萬火急!”

之前催婚寧倦的許閣老不陰不陽的:“江右水患一事真假尚不知,江右巡撫與布政使都尚未遞折子,馮閣老究竟在急什麽,莫不是想著讓範大人去賑災領功?”

工部尚書躬身道:“臣以為許閣老說得對,南方每年興修水利,耗資甚廣,如今也非水患多發時段,但皇陵卻已有十數年未修繕過,此次大雨臨盆,皇陵牆破,乃是祖宗的告誡啊!”

另一位大學士也開了口,拱手道:“祖宗氣運皆在皇陵,陛下,比起虛實未定的水患,還是修繕皇陵更重要。”

陸清則聽了這麽一會兒,也明白過來了。

南方傳來水患消息,但真假不知,恰巧皇陵也被雨水洗禮了一番,倒了麵牆,這群人便為是先修繕皇陵還是撥款去江右吵了起來。

陸清則悄然掃了眼衛鶴榮。

衛鶴榮老神在在的,聽著下麵幾個人吵,敏銳地捕捉到他的視線,朝他微微一笑,眼底卻沒任何笑意:“不知陸太傅有何高見?”

陸清則擰眉:“贛江一帶的確易出水患。”

他記得原文裏,大齊的確經常出現水患。

農田被淹,瘟疫擴散,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易子而食司空見慣,這也是民眾起軍叛亂的原因之一。

那時原著裏的寧倦尚未掌權,卻背了黑鍋,等他大權得握,以強硬手段強修水利,卻已晚了,飽受苦難的百姓被征調去修河道,怨聲載道,半路就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