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則:“……”
不,他隻是單純想爹了。
待範興言走了,長順才小碎步跑過來,笑眯眯的:“陛下在等您了。”
回到幹清宮,寧倦已經脫下了袞服旒冕,換上了身紅色的常服,在院子裏等著陸清則。
長順合理懷疑陛下穿這身是因為陸大人今天也穿的紅色,但他不敢說。
陸清則還有點可惜:“這就脫了?我還沒看夠呢。”
寧倦愣了一下,也沒怎麽思索,扭頭就道:“長順,讓人把袞服重新拿回……”
陸清則好笑地打斷了他:“折騰什麽,隨口說說罷了,不累嗎你?”
靠近時,他嗅到寧倦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氣,是晚宴時喝的,還喝了不少。
嘖,未成年飲酒。
寧倦確實有些疲憊,拉著陸清則進了暖閣,抬手輕輕摘下他臉上的麵具。
暖融融的燭光中,那張清豔的麵龐露了出來,微勾的眼尾下一點淚痣,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著細碎的微光,清冷糅合著稠豔,讓人移不開眼。
寧倦頓時又精神百倍了,指尖一下下摩挲著那張被體溫焐得微暖的麵具,垂下眼道:“和老師在一起,不累。”
小嘴還挺甜。
陸清則揉了把他的腦袋:“晚上喝了不少酒,沒醉?”
寧倦還挺驕傲:“老師,我千杯不醉。”
小毛孩子,得意什麽。
陸清則轉為捏了把他的臉:“一會兒喝點解酒湯再睡——去江南尋人的人手齊了嗎?”
寧倦很享受被陸清則管,笑眯眯地應下:“老師放心,已經出發了。”
不過近來多雨,此時乘船不太安全,便隻能走陸路了,八成會耽擱一下。
陸清則點點頭,想起另一件事:“白日裏衛鶴榮消失了許久,你讓鄭大人去查了?”
他注意到登龍舟前,寧倦衝鄭垚使了個眼色。
寧倦舔了下唇角,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對,查出個十分意外的東西。”
陸清則被吊起了胃口:“什麽?”
寧倦忽然靈光一閃:“老師答應在宮裏多留三日的話,我就現在告訴老師。”
陸清則:“……”
寧倦小心斟酌著改口:“那……兩日?”
自己加個價,又忙不迭砍了?
出息!
陸清則好氣又好笑,無語地抄起桌上的茶盞抿了口,潤了潤喉:“好好好,陪你就是。查出什麽了?”
卻半晌都沒聽到寧倦吱聲。
他納悶地抬抬眼皮。
少年皇帝僵硬地盯著他手裏的茶盞,耳根有些發燒,薄唇局促地抿著,小小小聲叫:“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