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是風姿如月,不染凡俗。
範興言心裏一跳,幾乎擔心他就會那樣倒下去,不由自主地跨了一大步,想去扶住他。
陳小刀快了一步,衝上去一把關上窗戶,抱怨道:“公子,你身子不好,不能見風的,我就一會兒沒看住……”
陸清則擺擺手,不太在意,嗓音卻略有喑啞:“悶得慌,呼吸點新鮮空氣。”
說著扭過頭來,微微一笑:“範大人,久仰。”
範興言眼眶忽然一熱,想也沒想,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陸清則愣了下:“範大人這是做什麽,快快請起!”
範興言的聲音有些哽咽,硬生生行了一禮,才讓陸清則扶起來,鄭重道:“無論公私,帝師都受得範某一拜。”
陸清則歎了口氣,示意陳小刀去外麵守著,帶著範興言坐下來,嗓音溫和:“範大人一片孝心,陸某不過略盡綿薄之力,能幫到忙就心懷甚慰了。”
範興言眼底含淚,搖頭道:“帝師懷瑾握瑜,光風霽月,又有浩然之氣,在如今汙濁朝堂上涅而不緇,範某早就心向往之,此番您於我更是有救命之恩,範某萬死不能報。”
陸清則:“……”
饒是他臉皮再厚,也被誇紅了,好在戴了個麵具能遮掩,倉促地咳了下:“範大人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令堂的情況如何了?”
範興言的情緒平複了點,羞赧地擦了擦眼睛:“家母的病情已有好轉,大夫說,不出半月就能下地走路,這一切都多虧您了。”
陸清則眼底露出點笑意:“那就好。”
範興言看著他臉上冰冷的麵具,聲音發澀:“您的身體如何了?臉上的傷……”
“沒什麽大礙,多謝範大人關懷。”陸清則摸了摸臉上的麵具,“不過這傷在臉上,過於猙獰,為防嚇到旁人,往後隻能戴著麵具了。”
看他風輕雲淡的,格外豁達坦然的樣子,範興言心中本就澎湃的感激與敬仰又上了一層樓,逮著陸清則又是一頓激動的彩虹屁。
陸清則:“……”
您這不重複的誇人文采,放到現代飯圈一定很受歡迎。
範興言自然不是來光來吹彩虹屁和幹道謝的。
情緒徹底恢復之後,他的臉色凝重了點:“我等外臣至今未能見過小陛下幾麵,不知宮中情況如何,敢問範某能否做到什麽?”
陸清則保持微笑聽了半天彩虹屁,見終於進入正題了,略鬆了口氣,緩緩道:“如今陛下唯有我一人教導,也不能上朝聽政。我想,此次藩王回京,陛下遭刺,正好可以作為一個突破口,若是範大人願意聯合所有禦史一同上諫,想必即使是衛首輔,也攔不住悠悠眾口,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