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死了,就是活活疼死的。

內侍渾身一軟,頓時失了力氣。

長順使了個眼色,讓人把人拖下去,清清嗓子,略微尖細的嗓音裏滿含警告:“都看見了?但凡對陛下有不忠之心,就是這個下場!”

上次偷盜一事後,幹清宮就借口換了批宮人,都是長順仔細挑選進來的,頭一次見小皇帝出手,噤若寒蟬,紛紛應是。

寧倦沒有多分眼神給其他人,揮揮手示意人都退下,皺眉看著陸清則手裏把玩著的玉佩:“你還拿著做什麽,別告訴朕,你當真要收下。”

陸清則歪了歪頭,笑得靈黠:“為什麽不收?”

寧倦本來壓下去一點的火氣又騰地竄了上來:“你缺這點嗎!你還真想當寧琮的禁臠?!”

陸清則掐了把他的臉,沒好氣:“胡說什麽,這玉佩上有蜀王府的標誌,留著有用。”

寧倦更火了:“有什麽用,他送你這帶著標誌的玉佩,就是讓你收下了當他的人,叫人看見了都解釋不清!”

陸清則一時也說不上能有什麽用,但直覺告訴他留著必然有用,看小皇帝隻穿著單薄的寢衣就跑出來了,伸手一摸,果然渾身冷冰冰的,撈著他往暖閣裏走,語調依舊鬆鬆懶懶的:“哪兒來那麽大火氣。”

寧倦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麽大火氣。

但隻要一想到寧琮覬覦著陸清則,想把他搶走,指不定腦子裏還裝滿了對陸清則的醃臢意淫,他就壓不住地想發火。

暖閣裏點了燈,亮堂許多,陸清則把寧倦塞進被子裏焐著,小皇帝頓時一個激靈:“你被子裏怎麽這麽冷。”

陸清則暗道失策,幹脆自己也鑽了進去:“擔待一下,氣虛體寒,沒辦法。”

清冷的梅香與微苦的藥味籠罩而來,寧倦不自在地動了動,往邊上挪了挪。

陸清則也沒在意,把攥了半天的絲帛展開,看看寧琮都寫了些什麽狗屁玩意。

定睛一看,果然是狗屁玩意。

“今見陸郎膚如凝脂,特贈羊脂美玉,相得益彰,若有機會共賞把玩,此生無憾矣。”

陸清則被油得眉毛挑了下,不鹹不淡道:“看來他要帶著遺憾進棺材了。”

聽到這句,寧倦差點又躥起來的火才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影響,他忍不住看向陸清則的手。

那雙手的確十分漂亮。

每一根手指都如蔥白竹節般,根根修長,白如美玉,隱約可見淡青色的脈絡,竟不比羊脂美玉失色。

寧倦就這麽愣愣地看著那隻手捏著絲帛的一角,抵向燭火邊,火舌燎起,瘦長的手指動作不緊不慢,透出幾分從容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