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雨過天晴,鳥兒又恢複了往日歡快的叫聲,嘰嘰喳喳的吵鬧不停。
幾隻小鳥蹲在窗前,偏著腦袋向裏麵張望。若不是旁邊站著一個讓它們尊敬又畏懼的人,它們早就撲騰到屋子裏幻涅的身上了。
幻涅坐在床邊,守著還在熟睡中的丁琪。白奉在一旁道:“幻涅大人不必擔心,有你的治愈術在,毒藥已經完全清理幹淨。她隻是妖氣被暗緣的妖力所震,多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換涅點點頭,這才又放心了些。
白奉見幻涅仍憂心忡忡,像在苦苦思索著什麼,便道:“大祭司似乎還有其他的煩惱?”
幻涅歎了一口氣,道:“我在想暗緣說的話。白奉,雪邦現在用的是什麼製度?是不是君王製?”
“不是。確切地說,大概就和人間的君主立憲製差不多。”
幻涅道:“人間都已經發展到現在的民主製了,為什麼靈界還是封建社會的君王製?就製度來說,像雪邦那樣不是更先進一些嗎?”
白奉道:“祭司大人,靈界和人界是完全不一樣的。說到製度,靈界從十幾萬年前就開始用君主製了,那時的人類還處在原始部落時期。”
“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是一樣?”
白奉站在窗邊,風輕輕搖著她紫色的頭發。
“大祭司,主宰靈界的是妖族,要又妖力的差別,有差別就不平等。本來就不平等,又怎麼實行民主和平等呢?”
一個人類的君王,,他的王位是建立在他的權利之上的。隻要人民都起來反對,便可以將他從王位上拉下來。
這個邏輯之所以成立,最本質的原因是,君王並不是全人類最優秀的,可以替代的存在比比皆是。而妖族中,沒有哪個的妖力能比擬蒼王。
人類追求民主、平等,那也是因為人類的確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達到優秀的同族的境地。而靈界的妖族,無論通過怎樣的努力,也不可能將妖力提升到比自己高等的妖族的境界。
妖力伴隨著妖族的血統而傳承,在妖力可以代表一切的靈界,地位、權力、名譽……一切都是天生的,一切都由血統決定。
這樣,靈界唯一可以奉行的隻能是“家天下”。如果瑤族也仿效人類反抗蒼王,隻需要蒼王以及幾位神王,就足以把任何一個國家滅掉了
如果是遠古的初代蒼王——龍神,一個人就可以將靈界掃蕩好幾遍了。
幻涅終於明白,暗緣所說的有那裏不對勁。
實行所謂君主立憲製的雪邦無論表麵上的口號多麼響亮,都隻能是換湯不換藥。靈界,是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民主和平等的。
白奉招來守候在門外的煬,吩咐道:“煬,你在此處守著。”又對幻涅道:“幻涅大人,讓煬守在這裏就好了,你也需要休息一會兒。”白奉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無形的威嚴,加上她說話不含銳氣,讓人自然而然地接受。
“不必了,我還不累。我們去客廳說話吧。”幻涅悶悶不樂的站起來。林若晨昨天出去後到現在還沒回來,連電話也沒打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就連和她一起出去的韓亮也不見了蹤影。也難怪幻涅一臉愁容。
霍衝從成都回來以後,立刻將昨天的情況上報,並派人手尋找,現在暫時還沒有任何消息。
幻涅走進客廳,火焰鳥族的族長和元伯見了幻涅和白奉,齊刷刷的站了起來。那族長彙報道:“左相大人,我族戰士已在這裏監視了一晚,昨夜並無可疑人靠近。”
幻涅奇怪道:“吳雲飛呢?”
元伯道:“他說自己身為祭司大人的護衛,竟在祭司大人陷入危險中時渾不知覺,已無顏再留在大人身邊了。剛才他已經收拾東西回大總管那裏去了。”當然,這之前又把那個收了不知道誰給的錢,還躺在醫院裏的申悟打了個半死。
幻涅道:“這件事錯不在他啊!他走了多久了?”
“大人要去追他回來嗎?”白奉道,“最好還是不要去的好。身為人界大總管雷弦的直屬部下,出了這樣大的差錯,即使他不回去,雷弦也會召他回去,到那時所受到的處罰會更重。”
幻涅隻得作罷,坐在沙發上喝茶。
白奉道:“我在這裏,還沒有人敢在這裏放肆,讓他們都撤了。”
“是。”兩人向外打了個暗號,待幻涅和白奉都坐下後才敢入座。
“前幾日,我的部下對大人失禮了,雖然我很想說‘請大人你不要介意’,但我想這大概是不可能的。在此,我隻能代他們向大人道歉,希望他們的舉動不會破大人和鳥國之間的千年情誼。”
忽然聽見白奉這位看來冷靜,又充滿了威嚴的女丞相開口道歉,幻涅一時竟不知道怎樣回答才合適。想了想道:“怎麼會呢?他們一直對我很友好……咦?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幻涅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族長和元伯說什麼也不起來,伏在地上道:“祭司大人,這件事是我們火焰鳥族自作主張,與座像大人毫無關係,您若生氣,盡管處罰我二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