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好的機會,可以說是她一直再等待的良機,沉睡中的白天依絕對不會防備身邊的她,如果她此時給他致命的一刀,一定能順利地殺了他替墨詩雪恥!看著白天依陷入夢鄉的平靜的俊顏,聽著他發出的輕鼾,雨隨煙緩緩從腰畔拔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右手平胸而握,舉臂運勁,挺刀刺向沉睡中的白天依……
銳利的刀鋒在太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發光,就在距離毫不知情地安睡著的白天依心髒隻有幾寸的地方,匕首停住了!
雨隨煙滿臉複雜地盯著眼前的他,持著匕首的手微微發顫,再也不能推進半分,矛盾與掙紮在她心中激蕩。
她中毒與白天依無關,他本就沒有義務給她火龍果,他提出條件也沒有脅迫墨詩一定要答應……無論從哪個方麵看他都沒有做錯……她的目光從白天依轉向地上,心中浮上一抹不忍與愧疚。
手中的匕首剛想收回,她轉念又想“墨詩一直是他們之中最自卑最敏感的人,如果白天依不死,他永遠也不可能從這次陰影中走出,他是為了她才……她又怎能不為他報仇!”想到這裏,她心中一驚,再次握緊手中的匕首,欲向白天依刺去。
匕首將要刺落之際,雨隨煙向他臉上瞧去,但見他臉色平和,意定神閑,睡得極是酣暢,自從他們相遇後,他對她的種種愛護和憐惜之情,猛地裏湧上心來:他對她全然的信任,絲毫沒有懷疑,為了她不惜傷身傷神,此番情意她今生無法回報也就罷了,竟然還以德抱怨,這又哪是一向恩怨分明的她所做的事。他是因為她而心神大損,她又怎麼能做出乘人之危的卑劣之事,無論如何,今日她斷斷不能動手,還是等下次……
似是給自己找到了個合理的借口,雨隨煙慢慢收回匕首,她自己都沒發現,在她內心深處她招實鬆了口氣。她歎了口氣,將自己的左手緩緩從他手中抽出後,抱膝坐在他身旁,將自遇到他以來的往事,一件件在心頭琢磨尋思……
“如煙……如煙……不要離開我……”似是因為雨隨煙將手抽回,讓白天依下意識地發出夢囈之聲,他聲聲的呼喚,驚恐的表情,讓雨隨煙隻能呆呆地看著他,目光複雜,心中愛恨交織,不知是喜還是悲。
也許是夢中的白天依感覺不到雨隨煙的存在,心中不安越來越劇烈,夢中的他似是被噩夢纏擾,開始輾轉呻吟,“別走,父親……不要留下天兒……”他蹙著眉呼喚著,呼喊聲過後他似乎了平靜了下來,但很快,他的額頭滲出汗來,他的表情扭曲,雙眉糾結在一起,連連恨聲道:“你們……不要臉的狗男女……你們……該死……”隨著聲音,扭曲的表情開始轉為痛苦,他不停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偏偏是……我母親,為什麼……為什麼……”淚水慢慢流下,浸濕了他的鬢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