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葉點了點頭。
時間耽擱的越久，在外麵等待的人越煎熬。
如果顧青梧真的出了什麼事……白千葉根本想都不敢想。
搶救室上方的燈光突然熄滅，醫生慢慢走出來，摘下口罩，一臉疲憊，」那位是病人家屬？」
「我是，我是他丈夫，他……」穆棲遲一個箭步衝上去，話音卻戛然而止，一向無所畏懼的他，平白生出一抹膽怯，他在害怕，他怕聽到一個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醫生點了點頭，說：「手術很成功，隻是多處骨折，軟組織挫傷，車禍中撞擊後腦，醒來以後可能會有些影響。」
穆棲遲瞬間鬆了一口氣，「謝謝。」
人還在。
隻要人還在，不管是什麼問題，都能解決的。
穆棲遲定了定心神，問：「醫生，影響會很嚴重嗎？」
「嗯……現在病人還沒醒，具體情況我也不能妄下定論，但是從我多年從醫經驗來看，可能會影響視力。」
「近視？」
醫生搖了搖頭，「失明。」
這句話，就像是夜雨中轟鳴的雷徑直的劈在了他的頭上。
「失……失明？」過了許久，穆棲遲才堪堪找回自己的聲音。
醫生見穆棲遲神色不對，緊忙補充，「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結果還是因人而異，也存在視力完好，健全康復的。」
他見過很多，術後恢復不好的，一般這種情況，不久以後丈夫或妻子就會從人間蒸發，到時候，手術費等一係列花銷完全都是讓他們醫院來承擔。
這種事見了不少，醫生也是有了防備。
醫生也不想耽擱時間，邊說：「這樣吧，你現在把住院費交了，我們先把病患轉移過去。」
「醫生，單子給我吧。」白千葉上前道：「讓他陪在病人身邊吧。」
過了十幾個小時之後，再看到顧青梧的臉，穆棲遲憑空騰起一抹想哭的衝動。
病床上，顧青梧氣息微弱，麵色慘白，虛弱的樣子讓他心顫。
出事的時候，是顧青梧先注意到那邊的不對，不顧危險直接撲了上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他。
如果不是顧青梧，隻怕他的情況，要比顧青梧嚴重許多，但是此刻，卻隻是斷了一條腿而已。
「快點醒過來吧。」穆棲遲嘆了口氣，淚水無聲掉落，「我在……等你啊。」
顧青梧醒來的時候，是在術後的第三天，三天時間全是靠著營養液存活下來的身體變得虛弱無比，在睜開雙眼的那一刻，顧青梧彷彿到了天堂。
白花花的一片，隻是這個天堂的氣味有些不太好聞。
‘咣！’隨著一聲物體掉落的聲音，之後就是一陣劈裏啪啦的響動。
穆棲遲一個箭步衝到病床邊，顫抖著雙手似乎是想觸摸他，卻又怕沒輕沒重的再傷了他。
穆棲遲現在的樣子很憔悴，鬍子幾天沒刮，眼中因為熬夜布滿了紅血絲，臉上也滿是倦意。
顧青梧指尖動了動，緩慢的抬手搭在了穆棲遲的手上，扯了扯嘴角，笑道：「怎麼，幾天沒見，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