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少年反派大BOSS彎了下眼睛,他努力看清還是寶寶的自己, 輕聲說,“木魚,小木魚。”
熱乎乎的小木魚立刻拱進他懷裏,把小毯子披風努力分給他。
陽台下亂糟糟, 鬧成這樣就有不少人再裝不成睡熟、沒辦法再演聽不見, 畢竟警方的鳴笛聲響亮,遠處的閃光燈也刺眼。
這會兒忽然有不少人變得正直,嫉惡如仇,細數那些小混混的惡劣行徑, 仿佛那些窗戶從未被重重關合。
小木魚立刻翻找藏寶庫, 熟練地拿出降噪耳機, 想要給他戴上。
“……不對。”少年反派大BOSS按住那個耳機, 輕聲教給他,“該躲起來的……不是我們。”
哪怕是再有林氏在背後操縱,暗地裏限製和幹涉穆寒春夫婦的社交,住在這裏的也是真實的人。
穆寒春和寧鶴幾乎一直在出差,在家的時間少之又少,可一向與人為善,從沒跟任何鄰居紅過臉、鬧過矛盾。
小木魚也被教得格外懂事,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輕手輕腳,夜裏想爸爸媽媽想得睡不著,看動畫片都不開聲音。
不知什麽時候起,樓裏就有人傳——穆家那孩子,不是有自閉症吧。
可得離遠點,別把自家孩子傳上,還有人說呢,自閉症發起瘋來傷人,可不能隨便來往。
不論在什麽時代,疾病的科普都永遠是最困難的。
沒辦法說服一個自己沒得過病、家人也沒有相關疾病的人硬去了解,可落在言間話尾,又會被大喇喇擅自定義。
上了初中的穆瑜已經自學了不少知識,他停下來,扒開草叢,和那些追著他拍照片的狗仔講道理,說自己不是自閉症。
自閉症有很明確的臨床表現,他做了筆記,他沒有病,隻是有點難過。
可惜,願意聽的人少之又少。
被噱頭招過來的重重人影,前因後果不重要,證據也不重要,他們隻想判決。
——這是十三歲的穆瑜,要教給還是寶寶的小木魚,最重要的一件事。
不要被他們以訛傳訛,扣上一個自閉症的名頭,否則就會被拉去“治療”。
治療的結果是忘掉最重要的記憶,忘掉爸爸、媽媽和蘇格拉底,忘掉怎麽回家。
不要給他們留下一點任何能鑽的空子,不用總是保持安靜,在受傷害的時候,就要大聲喊。
——要大聲喊,這是十三歲的反派大BOSS要教給小木魚的第二件事。
“要大聲喊,學會很大聲地喊。”少年反派大BOSS的聲音很輕,他弓起背,擋住窗外射進來的散亂燈光,護住懷裏的寶寶小木魚,“你是受害者。”
“你是受害者,你很疼,很難過,很想爸爸媽媽……你要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