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經過了黃巾之亂、諸侯討董,大廈將傾的大漢朝顯得愈發蒼白無力,九州大地群雄並起,四處烽火連天,戰火紛飛。
建安五年,江東四月,已經百花齊放、群芳爭妍,原本是遊山玩水、登高賦詩的好季節,會稽郡城中卻全城戒嚴,各條街道都是巡邏的士兵。
守門的士兵更是神情冷峻,緊繃著臉,握住腰間戰刀的手臂青筋畢露,雙眸凶光閃爍,凶神惡煞的樣子甚是駭人。
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裏,吳郡發生的事情已經眾所周知,孫策受傷連夜趕回會稽郡,因此城內連夜戒嚴。挺胸站立在城門口兩邊的士兵,睜大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每一個進出城門的百姓,似乎恨不得將所有的人都抓到牢房裏麵看守、定罪處刑。
郡守府,負責端茶倒水的仆人神色緊張,所有的人都知道郡守府裏麵出了大事,因此小心翼翼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生怕因為小事觸怒這裏的主人而被處罰。
大廳中正襟危坐的幾人神色緊張,時不時的朝通往後院的過道望去。
其中一個身高七尺,麵容嚴厲,臉上棱角分明的人突然起身,朝坐在右邊最上首,一個俊朗無比,眉似劍,眸似星辰般晦澀莫測的年輕人揖了一禮,疾聲道:“大都督,你倒是說句話啊!主公危急,二公子進去良久,到現在還沒有出來,讓人心急如焚啊!”
“黃老將軍勿急!”跪坐的年輕人頭戴綸巾,身穿一身錦袍,微微搖頭,神色如常的說道:“主公身患疾病急招二公子進屋,定是有要事相商,我等身為主公麾下將士隻要聽從主公的命令就可以了!”
“公覆(黃蓋的字),你就不要在這裏唧唧喳喳了!”跪坐於左邊上首,頭戴黑紗冠,神情肅穆,正襟危坐的人沉聲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你這樣吵鬧,弄得大家心惶惶的。還是坐在座位上,靜靜等待主公的命令就好了。”
“你,你···哼!不和你們說,我坐回去還不成嗎!”
黃蓋臉色潮紅,氣哼哼的走到自己的坐席麵前,猛地坐下去,突然將小桌上的酒樽拂倒,灑落了一地。
抬頭看著眾人麵帶揄色,黃蓋哼聲道:“笑什麼笑,主公受傷,爾等毫無愧色,坦然的坐在這裏,難道心裏不內疚嗎?”
話音一落,大廳中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壓抑了。
此時後院內,卻是愁雲遍布。
隻見孫策斜躺在床榻上,麵色慘白,嘴角幹裂,聲音沙啞,撇著頭朝屈膝蹲在床榻旁一個碧眼紫髯的年輕人,吩咐道:“仲謀(孫權的字),如果率領江東將士征殺疆場,與天下豪傑逐鹿中原,你比不上我;但是論知人善任,穩定江東,哥哥我不如你了。我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治,現在將重任交到你的肩上,你是孫家的男子漢,江東我就交給你了,孫家的興盛也交到你的手上,希望你能夠孝順母親,善待兄妹,守好江東!”
掙紮著起身,孫策掏出自己的印綬佩戴在孫權的身上,朝門外士兵命令道:“請周大都督、張長吏(張昭投靠孫策後任長吏,撫軍中郎將)到房間裏麵來,我有要事吩咐!”
孫權淚流滿麵的望著孫策,孫家的頂梁柱已經能夠不能夠支撐住孫家了,隻有十五歲的孫權頓時慌了手腳,泣聲道:“大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會有事的!”
搖搖頭,孫策咧嘴強自笑了笑,伸出毫無血色的手,輕輕撫摸著孫權的頭,沉吟不語,靜靜的等待著周瑜和張昭倆人進來。
充滿壓抑氣氛的大廳中,眾人都不說話,靜候著孫策的命令,突然士兵悄聲讓張昭和周瑜兩人進去。等到人影消失,眾人才從沉思中反應過來,想要張嘴詢問,可是周瑜和張昭已經進入後院了。
聽見咚咚的腳步聲,孫策知道周瑜和張昭倆人進來了,示意孫權扶自己端坐起來,等待著倆人進來。
“主公!”周瑜和張昭兩人進入到房間裏麵,看到孫策臉色慘白,搖搖欲墜,心裏麵如刀絞般難受,泣聲揖禮。
揮手示意兩人到自己麵前坐下,孫策拉著周瑜和張昭的手,緩聲說道:“仲謀,張公擅長內政,有他在你內事無憂,公瑾(周瑜的字)擅長行軍布陣,有他在你外事無憂,倆人都是你今後的左膀右臂,你要好生對待!”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