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溯風腦門嗡嗡響，蓄意挑起黑道血拚，他當然是為了鏟除後患，做的十分小心，每次都是靈體出竅化成不同的人，用臨時盜來的身份證入網吧發布指令，而且沒一個網吧重複使用，彼此相隔千萬裏，可以肯定人類拿他無奈，靈界就難說了——他對21世紀的互聯網接觸不過一年多，沒準神族早就把一切控製在手。
死到臨頭，他幹脆鎮定下來，兩眼一閉：“要殺就殺，不用找借口！”
陶女隻是海聖靈的曾徒孫，壓根沒想到眼前小家夥是前神祗：如果是能量生命，怎麼可能淪入夜店？又怎麼可能淪為孫、洛的男寵？
她隻以為夜溯風是頗有潛質的特異靈體，當下照其頭敲了一下：“少跟我玩逆反！你以為你是誰？大英雄？我呸！你幹的不過是人殺人！我可告訴你，馬上16歲了，要負法律責任！就現在，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抓到少教所去？坐下來！”
夜溯風心一鬆，乖乖坐在沙發上。陶女左瞄右瞄，越瞄越得意，心的話俺也可以收個乖徒兒，於是笑眯眯問：“告訴阿姨，你師從何門何派？”
夜溯風撇了下嘴：“明知故問。”
“家傳的？”陶女歎息一聲：“你家的事令人遺憾，莫怪我說話難聽，這叫走多夜路終遇鬼。孩子，你想報仇我能理解，現在你的仇人死光死盡了，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將來。跟阿姨去紐約上學好不好？”
夜溯風嚴重懷疑陶女是神，神不管人殺人，靈要殺人完蛋。他可不要送死，立馬搖了搖腦袋：“我長大了，有工作，能自己養活自己，不需要再讀書。”
陶女一拍桌：“當送餐小弟混日子？小子哎，別不識好歹，阿姨是為你謀前途！”
貶神七情不動：“謝了。我隻想平靜度日，我有喜歡的人，以後會做點小生意，過本份生活。”
陶女當然知道夜小子迷上一個小演員的荒唐事，大感好笑，莫說藝人圈，便是正常人生活圈中男女相戀，結了婚，所謂的火熱愛情也長不了，更別提同性戀，那是最容易分分合合的關係。不過夜小子正當十五六，越說越逆反，於是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手在臉上一抹，刹那化成十六七歲的少女：“久違了，小風兒！”
貶神配合地扮出吃驚的麵孔，陶女嫋嫋走到鋼琴邊，雙手飛快的彈奏，歌聲悠悠：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裏，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裏，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裏，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裏，或者讓我住進你心裏，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仿佛穿透靈魂的歌聲在室內回旋，貶神這回是真的驚訝了，他來後忙於保護自己和海洋小靈，對該空間的文化還不熟悉，不知道這是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大作，隻覺得這歌聲似紅塵中的一抹孤虹，幽幽照亮那些塵封的記憶，對愛的渴望，對前程的迷茫，令他不知不覺流下淚水。
淚珠在他晶瑩的臉龐滾動，陶女心一滯，又泛起得意，故意惆悵地一歎：“我叫陶桃，你可以叫我小桃兒。總難忘秋日溫泉，你躺在那兒，像一枚清風凝成的水仙。小風兒，我就在你的左右，想聯係我的時候打這個電話。”
(本章完)